这也是权宜之计。
若是手中资金充足,作坊也建好了,十月便可以着手生产鞭炮。不但时间会充足,这时天气不冷不热,做工效率也比较高。效率提上去,成本会降低,等于是提高其利润。
尽管未来有山塘,终是在高亢干爽的山滩上,再于仓库地面铺生石灰,白天打开窗户,透风透气,鞭炮便不会受潮,冬月上中旬先将冬至的鞭炮送到京城,冬至后才入九,惠民河还没有冰封,再将春节鞭炮送到京城。
今年资金不足,只好做一批卖一批,开封地势比较低,水系发达,上下汴水、蔡水、五丈河、惠民河、金水河,全部在开封汇集,正是所谓的卑湿之地。送得早,各店家保管不当,一旦遇到漫长的雨雪天气,要知道所谓的春节鞭炮不仅于除夕放,元旦节也能放,立春节同样能放,更不用说元宵节,时间长,雨雪天气一多,鞭炮必然受潮,出现大规模的哑炮。
才开始呢,名声便臭掉了,那只好往后推。
所以商议的结果,朱三于十月二十六、也就是明天送来契单,吴坊主也于明天送来第一批纸,后天刘昌郝去京城采办其他的原材料,回家后请人,抢在冬月到来前开工。
工程的进度也随着计划来的,否则刘昌郝早将建山塘的人手抽出来建设作坊了,同样的,作坊也于明天竣工。
刘昌郝说:“后天吾便去京城,顺便替诸位买来冬衣被。”
就是他上次说的旧毡毯、皮衣、靴子、毛褐,十月不太冷,况且今年节气略晚,但到了冬月中旬,开始天寒地冻,刚刚好,能带着一些保暖的冬衣被去教场,少受许多苦,但刘昌郝说的不是这个。
“梁永正对吾家虽无歹毒之心,亦无善意,此人表面平和,实则城府极深。”
武兆麟说:“吾知道,小保长。”
保甲法五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五与十是泛数,四人不编保了,或者六七人必须编两保。按理说刘家出了七个人,能编一小保,梁永正却将七人打散,陆续编入原先五保中。但他也不敢做得过火,你是大保长,上番无辄,不上番我能不能揍你,再说上面还有一个韩大虎。
这就是关键。
“梁永正勿用担心,吾担心乃是刘四根。刘四根女婿乃是县城曹录事。教头亦从县城驻军里挑取,两边可能相识。一旦教头为难汝等,梁永正必不庇护汝等。”
“去找韩保正。”韦小二说。
“正是也,此乃吾之嘱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的教头心狠,真能打死保丁,不然也不会往后去,许多保甲被逼得造反起义。
说到这里,刘昌郝想起一件事:“秦叔父、张叔父、韦大兄,汝等随我来。”
刘昌郝将十家客户带回来,一直在买菜,直到前段时间,长得快的青菜开始得计,才停下买菜的历史。
八月上旬,刘昌郝正式请来瓦匠与木匠,手艺人来了,最少中午得有两道荤菜。在刘梁村这边蔬菜不值钱,虽然数量多,能到隔壁村子买,几十文钱能买一大筐子。
但沾到了荤菜,花费便大了,况且偶尔要买一点酒回来,加上人又多,仅是中午这一顿,平均每天花费都达到了一贯钱。
不过伙食跟上来,大伙气色也迅速变好,脸上出现红润的光泽。
三人块头大,气色好,用不科学的说法,便是胆色也会壮。
刘昌郝带着他们来到刘梁村东北角。
这里原先是一个极其矮小的小土山,土丘上长着十几株树,边上还有一个小池塘,塘水不能吃,但能洗捣。池塘边也长着一些矮小的杂树,今天乃是接近月末的日子,又刮着一些西北风,让人生起一种阴森的感觉。
又走了几十步,几株槐树下现出一栋破旧的宅子。
秦瓦匠他们来到刘梁村已经快三个月时间,对刘梁村的情况也比较了解,韦大头问:“刘昌隆家鬼宅?”
“是也,韦大兄,敢与吾一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