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起身和卡特握了握手,歪着头对站在一旁的乔纳森说:“谢谢您,经理先生。您先去忙吧,如果有事,我会去找您的。”
等乔纳森离开后,亨利招呼卡特坐下后,微笑着问对方:“卡特先生,我想问问,您到伦敦多长时间了?”
“亚当斯先生,我来伦敦已经有一年时间了。”卡特不等亨利再问,便主动说道:“我是经营卫生洁具的,最近遇到了一些资金方面的问题,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见卡特说话如此直接,亨利也没有和他兜圈子,反问道:“卡特先生,我想问问,你的资金缺口有多大?”
亨利的话音刚落,卡特就伸出了五根手指:“五百英镑。”
“五百英镑?!”亨利原以为对方至少要五六千英镑,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谁知只需要区区的五百英镑。对如今的亨利来说,这不过是一笔无足轻重的小钱,就算白送给对方,也没啥了不起的。但他把对方叫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讨论对方公司的资金缺口,而是为了基洛夫芭蕾舞团演出的事情。
见亨利迟迟没说话,卡特有些心慌,他以为自己说得价格太高,让亨利有些为难了,连忙又补充说:“亚当斯先生,假如您觉得五百英镑的数额太大,那四百……不,三百英镑也行。只要您肯借三百英镑给我,就能帮助我渡过难关。”
“卡特先生,五百英镑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数目。”亨利望着对方,面无表情地说:“我首先要搞清楚,您是否值得我出手帮忙。”
卡特迟疑了片刻,试探地问:“亚当斯先生,不知您怎么才愿意帮助我呢?”
“卡特先生,”亨利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问道:“你是来自纽约的商人?”
“是的,亚当斯先生。”虽说不明白亨利这么问的目地,但卡特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我的确是来自纽约。”
“你的家人,都还在纽约吗?”
“是的,我的妻子和孩子,如今都还住在纽约。”
“你平时会去看歌剧或者芭蕾舞吗?”
“我在纽约时,偶尔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去看歌剧或芭蕾舞。”卡特不知亨利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作甚,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他,只能耐着性子回答说:“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这是夜晚最好的一种消遣方式。”
“既然你在纽约要看歌剧或芭蕾舞,那么到了伦敦之后,去这里的剧院看过歌剧和芭蕾舞吗?”
“这是当然的。”
“那你知道基洛夫芭蕾舞团吗?”
“知道。我前几天还去看该团演出的《天鹅湖》。”卡特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亚当斯先生,我想问问,您问的这些问题,和确认我是否有得到帮助的资格有关吗?”
“有关,当然有关。”亨利微笑着回答说:“我想和纽约大都会剧院经理取得联系,不知你能为我提供这样的帮助吗?”
卡特听亨利这么问,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亚当斯先生,假如你要找乐府歌剧院的经理,我恐怕还真没办法。但要说到大都会歌剧院,那您真是找对人了。”
亨利从卡特的语气中,听出对方似乎认识大都会歌剧院的经历,便惊讶地问:“怎么,卡特先生,您认识大都会歌剧院的经理吗?”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卡特用上了敬语。
“亚当斯先生,您的猜测完全正确。”卡特表情轻松地说:“我的一个堂兄,如今就是大都会歌剧院的管事,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要找经理,我可以通过他转达。”
亨利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来自纽约的商人,居然就找对了方向,他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卡特先生。基洛夫芭蕾舞团打算去美国演出,拜托我帮他们联系歌剧院。但我是新英格兰人,哪里认识什么纽约的歌剧院老板,因此只能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来打听此事。”
“放心吧,亚当斯先生。”见自己获得了为亨利效劳的机会,卡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我会尽快和我的堂兄进行联系,告诉他说基洛夫芭蕾舞团打算去纽约演出,让他帮助安排演出的歌剧院。”
既然卡特已经表明了愿意帮忙的态度,亨利自然不能表现得太小气,连忙也表态说:“卡特先生,关于你资金上的困难,我想我可以帮助你解决。”说完,从皮夹里掏出了支票簿,拿笔在上面写了起来。写好之后,他把支票从支票簿里撕下来,递给了卡特。
卡特接过支票只看了一眼,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亚当斯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只要五百英镑,可是您给我的是八百英镑。”
“我觉得要填补你的资金缺口,五百英镑实在太少了点。因此便写了一张八百英镑的支票给你,希望能帮到你。”
“谢谢您,亚当斯先生。”见亨利如此慷慨地给了自己一张八百英镑的支票,卡特不禁感激涕零:“有了您这八百英镑的帮助,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摆脱眼前的困境。您放心吧,这笔钱,我会在年底之前还给您的。”
“不用客气,卡特先生。”亨利心里想,只要能为基洛夫芭蕾舞团联系好美国演出的歌剧院,那么这笔前就算送给卡特,也是无所谓的。不过他在送对方离开之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记住,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希望能听到关于演出场地的好消息。”
“放心吧,亚当斯先生。”拿人手短的卡特拍着胸膛说:“不用等两天,我明天就能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