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呵呵一笑,对于攻向自己的利爪不管不顾,反而端起了一杯香茶,颇为闲淡地抿了一口。
眼神,古井无波,表情,依旧从容!
就在众人以为韦小宝定会血溅五步的时候,晦聪方丈右手袖子轻轻拂出,挡在了葛尔丹之前。
“碰!”的一声闷响,葛尔丹只觉一股猛劲和他衣袖狠力相撞,匈口顿时气血翻涌,便如撞在一堵棉花作面、钢铁为里的厚墙上一般,身不由主的急退三步,待欲使劲站住,竟然立不住足,又退了三步,其时撞来之力已然消失,可是霎时之间,自己全身道竟也无影无踪,大骇之下,双膝一軟,便即坐倒,心道:“糟糕,这次要大大出丑。”
心念甫转,只觉屁骨碰到硬板,竟已回坐入自己原来的椅子。
晦聪方丈袍袖这一拂之力,轻柔浑和,绝无半分霸气,于对方撞来的力道,顷刻间便估量得准确异常,刚好将他弹回原椅,力道用得稍重,葛尔丹势必会震裂木椅,向后摔倒,力道用得略轻,他未到椅子,便已坐倒,不免坐在地下。
来人中武功高深的,眼见他这轻轻一拂之中,孕育了武学绝诣,有人忍不住便喝出彩来。葛尔丹没有当场出丑,心下稍慰,暗吸一口气,内力潜生,并不给这老僧化去,又是一喜,随即想到适才如此鲁莽,似乎没有出丑,其实已大大的出丑,登时满脸通红,听得身后有人喝彩,料想不是称赞自己,而是给人家这么一撞撞得好,不由更是恼怒。
“入口绵香,回味无穷,好茶!”韦小宝看也没看葛尔丹一眼,倒是对手中的香茶大加赞赏了一番。
大殿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一个个或惊异,或惧怕,或凝重地看着那道闲淡的身影,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起来。
晦聪转过头来,眼中掩饰不住地露出了些许激动之色,恭敬道:“师弟,你定力当真高强,外逆横来,不见不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大宝积经》云:‘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故经云:‘有心皆苦,无心即乐。’师弟年纪轻轻,禅定修为,竟已达此‘时时无心,刻刻不动’的极高境界,实是宿根深厚,大智大慧。”
他哪里知道韦小宝之所以不还手,甚至连躲闪逃避之意也未显出,只不过是韦小宝料到他会出手帮助自己,况且就算是方丈不出手,最终受伤的,也只会是葛尔丹。
晦聪方丈以明心见性为正宗功夫,平时孜孜兀兀所专注者,尽在如何修到无我的境界,是以一见韦小宝竟然不理会自己的生死安危,便不由得佩服之极,至于自己以“破衲功”衣袖一拂之力将葛尔丹震开,反觉微不足道。
澄观这糊涂蛋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赞道:“金刚经有云:‘无我知,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晦明师叔已修到了这境界,他日自必得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葛尔丹本已怒不可遏,听这两个老和尚又来大赞这小和尚,貌似又有一唱二和的嫌疑,当即大叫:“给老子杀了他们!”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