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珏!颜珏!”秦盈喊道,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安。
“秦小姐,您不要着急。”一位身着银甲的将军在秦盈身侧毕恭毕敬地施礼道。
秦盈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这位将军,竟是陈伷。她根本没有与他寒暄,也,没有考虑这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此刻的心里只有颜珏,她的语气急切,道:“陈伷,颜珏现在在哪?”
“右王现在前方指挥部队与敌军交战。”陈伷答道。
“带我去找他!”秦盈道。
“这恐怕不行,前方战事吃紧,您贸然前往可能会发生危险。况且,我等奉右王之命,在此地保护您的安全。右王对我们说,一定不能让您出事,他让您不用担心,他处理完事情后会来接您的。”陈伷低声道,他的目光微微下垂,故意不看向秦盈的方向。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秦盈质问道。
“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军无戏言,这些士兵全是右王派来保护您的。”陈伷把目光移向周围森严的甲士阵列,甲士们一齐向秦盈施礼,陈伷接着道:“右王为了让您安心,特意给您留下了一件东西,让我转交给您。”
陈伷向身后的亲兵示意,一名亲兵捧着一个紫色的小兜来到秦盈面前,他躬身将这件右王的信物奉上。
秦盈接过小兜打开,里面盛放着一块红玉。这块玉秦盈再熟悉不过,这是颜珏在龙族得到的一件宝物,它红白相间,握在手中暖如温泉,颜珏一直贴身携带。
秦盈曾跟颜珏开玩笑道,颜珏,你的“珏”字的意思是两块相互契合的玉啊,你现在手里有一块,那另一块在哪里呀?颜珏笑着摇了摇头道,阿盈,你说错了,“珏”中的两块玉,一块是我,另一块,是你。
红玉的底下压着一张字条,秦盈把这张纸条展开,上面只写了两句话,能看出明显是颜珏的笔体。秦盈默默地读着这些文字:“阿盈,我走时你睡得很沉,我不忍心叫醒你。你不要生我的气,等我回来。”落款是,颜珏。
颜珏,我当然会等你回来啊,我又怎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很担心你。我真的很怕这样的战争,我害怕你会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我从来没有阻拦过你,但我的心底真的很怕很怕。颜珏,你向我保证过的,你会一直陪着我,你还说过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秦盈握着这块温暖的红玉,轻合双目,她的语气稍稍缓和,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
陈伷扫了一眼阶下的甲士,答道:“我们的队伍优势很大,局面完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相信右王不久后便会得胜回归。”
甲士们面无表情地站立着,默然听着陈伷的话,他们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秦盈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只要他没事,一切就都好办了啊,她点了点头,道:“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么?”
“不,”陈伷摆了摆手,“我们会护送您去澜东。”
“澜东?”秦盈一愣,她是随着颜珏从那里来的,可现在为什么又要送她回去,她的语气里满是疑惑,“为什么要去那里?”
“尽管我们的军队在这里取得了优势,但前线战场危机四伏,右王不希望您有什么危险,他想让您回到安全的地方。”陈伷答道。
“颜珏不回来我哪里都不会去,”秦盈道,“答应过我让我跟他一起来的,我没法同他一起去前线,至少要在这里等他。”
“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战场的风向随时可能改变,希望您能服从我们的安排,不然的话,我们很难保证您的安全,也无法向右王交代。”陈伷耐心地解释道。
“我不会留他一个人身处危险之中。”秦盈的语气坚决。
“秦小姐,我知道您对右王的感情至深,但此刻您应该保持理智。我相信您一定清楚,您现在的处境较右王来说危险百倍,您在这多待一分钟,就会增添右王的一分后顾之忧,您一定不会想右王因您而分心。右王最在意的,是您的安危,他希望您能够平安的等他回来。”陈伷道。
秦盈心中微微一动,她虽然讨厌陈伷,但此刻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是啊,她只知道自己有多么担心他的安危,却忽略了他的感受与她相同,或许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她只是太任性的去爱他了。
秦盈没有再说话,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屋了。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亲兵在陈伷身旁施礼道。
“备好辇车,明日清晨护送秦小姐返回澜东。”陈伷面无表情道。
“恕在下冒昧,秦小姐并没有同意这趟行程,我们不能擅自为她做主。况且右王只是拜托我们保护好她,并没有要求送秦小姐返回澜东,您这样做,恐怕有些多此一举了吧。”亲兵道。
“她已经同意了,她的眼神告诉了我答案,”陈伷看了一眼身旁的亲兵,“她在这里不会安全的,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她必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在的地方。”
“但我们奉帝王之命支援前线,现在任务仍未完成,您不能就这样草率地先行离开。”亲兵的语气恳切。
“我已经把兵权交给右王,其他将军将代替我的职务,主力部队会协助他们作战,而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将秦小姐安全的送回澜东。”陈伷道。
“您这样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望您三思。”
“我意已决。”陈伷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准备,不要影响到秦小姐休息,把守好附近的街区,严密监控周围的动态。”
“对了。”陈伷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要谈论这里的战况,如果秦小姐发问,就按我说的回答。”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实情?”
“如果我对她讲颜珏现在很危险,她宁死都不肯离开的。”陈伷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按我说的去做。”
“是,一切服从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