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愣道:“大人,我可没有说武当派的人是刺客。”
裴舒光呵呵一笑:“张大人,你虽然年轻有为,但是在办案这种事上,还是缺乏经验,这些所谓名门大派之中,不少野心之徒,他们处心积虑,其目的不光要一统江湖,甚至还想一统天下。
尤其是武当派,来金陵之后就广收门徒,许多达官贵族子弟,多是武当的记名弟子,朝廷的官员、卫所甚至我锦衣卫中都有他们的人马,他们如此隐忍发展,显然所图甚大!
哼哼,这几年中,武当派仗着皇上对他们的宠爱,成了五大六派之首,表面对朝廷言对计从,背地里却与北元以及那些江湖暗势力勾勾搭搭,简直就是一条两头蛇!”
张十七目瞪口呆,明明徐府发生的一件刺杀案,怎么跟武当派扯上关系,而且按这位裴千户这么分析下去,这武当派分明是要谋反?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大人,这,这跟武当派真的有关系吗?”
裴舒光哼了一声:“有些东西,不能光看表面,我且问你,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徐河只不过是徐府的一个管家,而徐彪只是一个管家的儿子,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弟子。
你说,为了一个普通的弟子的比赛,武当派有必要出动包括副掌教以及诸多长老在内,将近半个门派的人吗跑到徐府外围来找你麻烦吗?武当派的人,有这么闲吗?”
张十七愣了,按照裴舒光的话一分析,这件事还真的非常蹊跷。
看着张十七一脸震惊,裴舒光洋洋得意:“张大人,咱们是自己人,我告诉你也无妨,最近我们锦衣卫在侦察江西彭玉琳谋反的案子,据我们安放在彭匪内部的探子来报,彭匪谋反之前,曾带领几名匪首秘密赴京,与武当派的人秘密接触后又返回江西。
不久,彭匪又让人带着礼物上武当山与武当掌教秘谈了一次,所谈内容具体无人知晓,只知道送礼的人返回江西之后,彭玉琳便立即起事,你现在还觉得武当派简单吗?
彭匪才落网后不久,徐府之中便发生了刺客意欲劫持燕王的事件,而武当派却在这时候大举出现在徐府之外,并且千方百计阻挠你回府擒贼,所有的时间点都有武当派的出现,你说,你其中还是巧合吗?”
张十七差点想问一句“彭玉琳被抓了?”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一问,裴舒光一定会问他和彭玉琳的关系,这个事情根本无从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以后去问师傅吧。
他也很想说,彭玉琳在京城所见的武当派的“黄兴”就是自己,而他们去武当山秘密送礼,只是因为武当派的“黄兴”当日给他们通风报信,所以他们去武当派表示感谢,可这件事,同样不能说。
最让他纳闷的,是裴舒光说的那句“咱们是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裴舒光此时正分析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十七脸上表情的变化,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
“这其中的疑点远不止此,武当派与京城那么多达官贵人相识,为什么独独对徐家如此关注,还在徐府中与令尊发生冲突,而时机又恰恰选在燕王妃归宁前的两个月,这难道不是他们借比试为名,了解徐府的防卫能力和令尊的功力,然后从外面有针对的请杀手对付令尊吗?”
张十七张口结舌,这些问题,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相信换成武当派的人在这里的话,也一样答不上来。
裴舒光拍了一下手:“案情已经昭然若揭:
彭匪与武当派勾结,由彭匪在江西起事,而武当派则在京城内应,徐大人掌管左军都督府,也就掌握着金陵周边数省的兵马,武当派表面是来徐府教学,实则是想控制徐府,进而控制这些军队,配合彭匪在江西的起事。
上次胡飞鸿来徐府,便欲图谋不轨,却不料令尊武功高强,挫败了他的阴谋,所以他们收买了管家徐河,又从外面招蓦刺客,还亲自在外面阻挡你回府援救燕王,他们的目标不止是燕王,还有左军都督府。
不仅如此,我怀疑他在各世家弟子中以及我锦衣卫中的弟子都埋有暗线,一旦徐府的刺杀行动成功,他们便会同时响应,扰乱京城,这分明就是要谋反!
啊呀,张大人,这一次,你们不光是救了燕王和晋王,而且是挫败了一个谋反的大逆谋啊!”
张十七彻底蒙了:“什么武当派谋反,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