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走到徐景炎身边,嘲讽道:“那天燕王来我府中遇刺的时候,是张云海、还有包括张十七在内十几个仆佣舍了性命在前面挡着,才保住了徐家的安全。
可那个时候,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不光尿了裤子,还把自己刚刚学会走路的亲弟弟推出去挡箭!这个人是谁,我想你们都知道了吧?”
徐景炎脸皮虽厚,这个时候,居然也红了一红:“这事不能怪我,当时正我有一泡尿正憋得慌,一紧张之下就撒了一点,也很正常。
至于我推我弟弟,根本不是让他去挡箭,而是拉着他躲闪暗器,是在保护他,如果我真拿他去挡箭,为什么他从头到尾一技箭一枚暗器都没有被射中!”
徐辉祖哼了一声,没有兴趣跟他辩驳,而继续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是谁?
你们是徐家的后代,你们今天的荣耀,是你们的爷爷还有你们的父亲叔伯饮冰卧雪,一次一次拿血和命拼回来的!
你们的爷爷在天有灵,如果知道他的后人之中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尿裤子,一定会气得从坟里再爬出来......”
他正讲到激动处,一声蛐蛐的叫声突然从他的身边清晰的传来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声,依然在他的身边叫着。
他仔细听了一下,脸上勃然变色,厉声吼道:“徐景炎,把兜里的蛐蛐给我拿出来!”
那徐景炎眼见徐辉祖盛怒,直吓得腿肚子发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缸,颤抖着递给徐辉祖。
徐辉祖拿过小瓷缸,一下砸在地上,然后又伸起一脚,把一个蛐蛐踩成一团烂糊。
徐景炎心疼的脸部肌肉都不停地抖动起来,可是对于盛怒之下的徐辉祖,他却连半句都不敢开口!
徐辉祖一看徐景永的表情,心里怒火更甚,指着徐景永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正在睡觉吗?怎么?睡觉的时候,身上也要带一个蛐蛐吗?你以后是打算以后斗一辈子蛐蛐,然后就能光宗耀祖吗?”
徐景炎小声嘟囔道:“光宗耀祖这种事,交给景永就行了,我的能耐,就是会养蛐蛐,斗蛐蛐。
就刚才您踩死的这头金头大元帅,是我化了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可它上个月就替我挣了二百两银子,这个月还没过一半,又替我赢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张十七要靠俸禄的话,猴年马月才能追得上我!”
徐辉祖气不打一出来:“好,从现在开始,你也不用上学,也不用练武了,斗蛐蛐去吧。”
没想到徐景炎大为兴奋:“真的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大伯!”
徐辉祖差点被憋出内伤来,他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今天只有你一个人迟倒,我也懒得打你,从下个月起,你的月例取消,什么时候开始,看你的表现再说,以后你自生自灭吧!”
徐景炎居然不以为然:“嗯,这几两银子,我本来就看不上,攒上一年,也不够买条蛐蛐腿,我不用读书练武最好,这点时间,我正好把斗蛐蛐练精一些,做金陵城中蛐蛐王。”
徐辉祖气得逆血上冲,他指着门口吼道:“现在,立刻,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徐景炎倒是想走,可是却又不敢,只是缩着头一声不吭!
徐景永在一旁劝道:“父亲,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景炎现在的兴趣本就不在读书练武上,你越逼他,他越反感,不如先由他一段时间,等他再长大一些,自然会懂事理,当时候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徐家人,总是有机会的!”
徐辉祖叹了口气,只好道:“行行行,以后景炎的事,我不管了,你去管吧?”
徐景永站起身来,躬身道:“是!父亲,您放心,徐府之人,必定不出凡种!”
徐辉祖长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道:“从明天开始,对徐府的公子,今后不再一视同仁,给景永和十七的月例增加三倍,徐景炎的月例取消,还有景田、景浩、月例减半!”
他的话刚说完,徐景炎喊了起来:“大伯,这件事,我不服!”
徐辉祖冷冷地道:“你刚才不说看不上这几两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