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止住了笑:“明白,明白,我非常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来烦着你的,你是公子,我也不敢啊!”
可张十七看她的眼神里依然满是笑意,心里明白晴儿没有认真听自己的话,不过他自觉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得也做了,以后晴儿怎么选择,是死是活,真的全都与他无关了。
他吁了一口气,终于道:“好了,夜深了,你回屋去吧,还是那句话,以后不要让人进我的屋子。”
晴儿歪着头道:“公子,我知道府中有几个公子在外面自己买了宅子了,你为什么不去买个宅子呢,你就把宅子买在附近,然后把十二留在这里,真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你让十二来通知你,也很方便。
你住在外面,就不会跟这些公子起矛盾了,你现在屋子这么寒酸,你住到外面去,老爷肯定不会说你的。”
张十七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原来就有想法,而今天徐辉祖的做法,让他心里产生了莫名的不安和恐惧,他让晴儿留点后路,自己也得留条后路。
他点了点头:“行了,这事我会考虑的,你早点去睡吧。”
经过了无比忙碌的一整天以后,他终于睡到了床上,屁股上虽然没有伤,可还是隐隐作痛,这让他又想起了林若初,想起了林若初曾用轻柔的手细细的擦拭每一处的伤口。
若初,现在你在哪儿呢,是在这金陵城中,还是在遥远的北平呢?为什么不给我传来一点信息呢?
然后,他又想起了张云海,那个时候,他还不停地念叨,义父长命百岁,可是,可是......
他就这样昏昏入睡,在梦里,他又见到了张云海,他问道:“义父,我所做的这一切,做对了吗?”
张云海微笑着用最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许久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慢慢地道:“儿子,不管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不管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你都是我儿子,是我的骄傲!”
第二日一早,张十七就去了兵马司,没想到沐无敌比他到的还早,正要校场内操练一群士兵,眼见张十七来到,连忙迎了上来:“兄弟,你可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快,把我的沐家拳法好好纠正一下,也教一下兄弟们练拳!”
张十七眼见一众兄弟们炽热的眼光,也不推辞,从高山流水、风卷残云开始,一招一招尝试着重新教沐无敌,一众士兵也跟在两人后边,跟着慢慢学习起来。
就这样学了半个时辰,当值时间到,张十七便要离开,沐无敌却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到了营帐之中,非要跟他商量学武还有王嫱之事。
他主动给张十七倒上茶,然后愁眉苦脸地道:“兄弟,这王姑娘对我这么冷淡,你看看有什么好办法呢?”
张十七安慰道:“无敌,我看你会不会操之过急了,你想想看,王姑娘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劫,她父母双亡,弟弟在建州服苦役,她自己也是身陷教坊司,好不容易才熬出来,现在惊魂未定,哪来的心思和你谈情说爱?”
沐无敌挠挠脑袋:“兄弟,你误会我了,你刚才说的道理我岂会不懂?我也打定注意,一定要让她感觉我的诚意,所以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睡着,今天天还没亮,我就去给她送早餐。
谁知道她对我说,这辈子,不管你要她也罢,不要也罢,反正她跟定你了,如果你愿娶她,不管做妾也罢,为媵也好,她都心甘情愿,如果你不娶她,她便去出家!”
张**皱眉头,他救王嫱的本意不是想她落入洪水娟一样的命运,而不是要跟她长久的纠缠下去,他不愿意林若初因为她而产生误会,他定了定神道:“无敌,你想多了,这辈子,我是不会娶她的,即使若初不嫁我,我也不娶她!”
他见沐无敌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全是焦灼,于是微微一笑,然后道:“无敌,其实我觉得王姑娘的心里还是有你的,昨天晚上,她遇到危难之时,第一个求救的对象就是你,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沐无敌眼睛一亮,可马上又暗淡下去:“她虽然向我求救了,可是我根本挡不住李千钧,如果没有你,当时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李千钧带走。”
张十七摇摇头:“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想办法了,昨天晚上的情形,面对着李千钧,你能够站出来,我不信王姑娘的心里没有一点感触。
我是知道自己有办法可以对付李千钧,并且不怕他报复的,所以才出手,而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敌,还是能够站出来,这份勇气才真的了不起。
王姑娘现在的心里全是对我的感激,所以有点偏激,等到她冷静下来,再回想起这一切,我再跟她解释一下,她会对你刮目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