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和徐辉祖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铁弦对徐辉祖作了一揖,然后道:“徐大人,我听说张大人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在徐府长大?”
徐辉祖道:“正是,十七虽然姓张,可却是我徐府子弟,有什么事尽可以跟我这个叔叔说。”
铁弦合掌道:“甚好,甚好,徐大人,刚才舍妹云遥大人已经见过了,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至少可以算得上小家碧玉,花容玉貌,我舅父大人,即将出任山东学政,盛家与徐家相比,当然是不足挂齿,但也算书香门第。
前几日,我听说张大人尚未娶亲,刚才又见张大人对舍妹如此欣赏,所以想来做个媒,把舍妹许配给张大人可好?”
徐辉祖愣了愣,终于明白了铁弦带着盛云遥过来的真正目的,感谢是假,说亲是真。
这盛云遥居然是盛庸之女,还是铁弦的表妹,而盛庸和铁弦,都是大明朝立国以后才培养出来的人才,而且属于以文起家的新人,徐家的势力一向在部队之中,能笼络到这样的势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在徐辉祖的心里,张十七虽然是徐家人,但其实只是佣仆出事,能娶到盛云遥这样的官家小姐,已经算走运了。
虽然张十七的心里只有林若初,但徐辉祖知道以林若初今日永宁郡主这个地位,要嫁给张十七,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绝无可能性,所以,徐辉祖从心底里十分赞同这门亲事。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意见,张十七已经一口回绝:“铁大人,我刚才说过了,我是兵马司副指挥,在火场救人,实属份内之事,盛小姐刚才已经表示过感谢,已经足够了,真的不必以身相许这么隆重了!”
铁弦道摇了摇手:“张大人,你误会了,那日你救下舍妹之后,舍妹就盛赞大人富有英雄气概,是真正的人中豪杰,经我这些日子观察,也觉得你正气凛然,是真正的君子。
而张大人刚才也称赞舍妹知书达礼,国色天香,是大家闺秀,可见张大人心里也不讨厌舍妹,你们两个合在一起,称得上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最合适不过了!”
张十七哭笑不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纯粹是客套话,就象官场上抬花花轿子一般,当然是只说好话不说坏话,可这种话能认真吗?难道自己应该说云遥一无是处吗?
他只好道:“铁大人,盛小姐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可我是个大老粗,你也看到的,那天写篇报文,还得我师爷动手,我是配不上盛小姐的,还是请盛小姐另外找个世家公子吧?”
铁弦道:“不是啊,我刚才说了,写文章是小道,为人处事是大道,张大人有古贤者之风,远非一般学士可比,至于文采,舍妹嫁你之后,你们夫妻二人相互取长补短,你何愁学识不长?”
徐辉祖在一旁道:“十七,按这样的说的话,还真的不错,有这样一位老师朝夕相伴,你的才识必定一日千里!”
张十七有点抓狂:“叔叔,这事真的不合适,你想想看,我的职责以后难免还会救人,要是那些相救的女子个个都以身相许的话,我岂不是妻妾成群了?”
却不料铁弦居然大为赞同:“以张大人的前景,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你放心,舍妹从小熟读《女则》《女训》,一定会帮把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绝对不会出什么内乱了!”
张十七额头冷汗直冒,他很想抓住铁弦的领口,大声吼道:“妈的,你有多想把你妹妹给塞出去啊?”
但他只能强忍着,很正式地道:“铁大人,实不想瞒,我虽然未曾娶亲,可是心中早有所爱,令妹的深情,我只能辜负了!”
铁弦一愣。问徐辉祖道:“徐大人,可有此事吗?”
徐辉祖点点头:“铁大人,十七没有说谎,燕王爷新任的永宁郡主朱若初,原名林若初,是我府中之人,与十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有所约。
不过现在林若初已经成了朱若初,以永宁郡主的身份,相许配给十七的话,还是有极大的障碍的,这件事变数太大,难以作准。”
铁弦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下,又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舍妹来之前,曾经表示过,如果张大人已经有了正妻,他甘愿为妾!
徐大人,您看这样可好?可以让舍妹先嫁与张大人,如果张大人以后娶了永宁群主,舍妹便为妾,不然,就让舍妹为正妻如何?”
铁辉祖赞道:“如果令妹肯如此牺牲,此事我十分赞同!十七,盛小姐一片盛情,我看你就不要推却了!”
张十七断然拒绝道:“不行,我答应过若初,此生只娶她一人,否则纵然是月下嫦娥要嫁我,我也绝不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