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新启元年九月七日,烈日当空,如同盛夏。
这天本该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日子,可是却随着成国刚登基半年多的新皇帝的驾崩而变得不寻常了。
此时消息还没有传到南边的临溪王封地,临溪王府内却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临溪王世子慕容辰打猎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脑袋着地,当场昏迷。
对于临溪王府来说,这件事情比天大,世子是王爷最溺爱的一个儿子,就是那种被儿子打了一巴掌还要夸“打得好,够劲,是老子的种”那种溺爱。
此时全城最好的医师都在王府内候着,七八个丫鬟进进出出地打着下手。
跟着世子的护卫们全都在堂前跪着,各个惶恐不安,若是世子有事,他们的脑袋大概就要跟他们的脖子说再见了。
烦躁的临溪王慕容平在世子房间的门外来回踱步,看到一个刚出来的医师便立马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恶狠狠地逼问道:“现在我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回王爷的话,世子他……他还在昏迷当中,但无性命之虞。还请王爷放心!”那个医师非常胆怯地道。
慕容平是一个粗豪的中年汉子,虽然穿着黑色的亲王莽服,却有一股草莽之气。
这个王爷年轻时曾随成国的一代明君神武帝南征北战,战功卓著,是一个戎马半生的铁血王爷,脾气自然不是那么温和。
“哼!但凡我儿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全都不要活了!”慕容平阴沉着脸冷声地道。
医师们全都吓了一跳,这位王爷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毕竟那匹肇事的马都已经马头落地,被挂在城头上示众了。
一个月前世子去太守府串门,被门槛绊了一下,崴了脚,这位王爷愣是派人去拆了那个门槛带回来用绳子吊起来抽打了几百鞭子替自己的儿子出气。
从此临溪城内大小衙门的大门全都拆了门槛去当柴烧了,见到世子爷来还得铺一层地毯,以免粗糙的地面硌了世子爷的脚。
有这样的爹罩着,可想而知世子也必定不是什么好鸟。平日里飞鹰走犬,鲜衣怒马,横冲直撞,是临溪城头一号的混世魔王。
临溪城里的百姓对这位世子爷可没什么好感,听说这小子伤重昏迷,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拍手称快呢。
房间里,慕容辰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那张与慕容平粗豪形象截然相反的秀气脸庞也曾让临溪城不少女子为之倾倒。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年少英俊,又是未来的临溪王,若不是性子太混账,那绝对是临溪城内的万人迷。
房内的医师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人能让这位世子爷醒过来,现在跪在床前诊断的是最后一个医师了,若是世子还不能醒转过来,他和外面那些医师有一个算一个,只怕全都要人头落地。
那个医师想尽了法子也没能让世子醒过来,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床上的慕容辰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坐了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慕容辰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眼神显得相当地迷茫,他的眼睛还在到处瞄,仿佛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
那个医师吓了一跳,见到世子醒来,心里又暗自松了口气,脑袋算是保住了。
“小王爷,这里是您府中啊……”医师非常恭敬地对慕容辰道。
“我府中?我是小王爷?”
慕容辰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大笑着道:“对啊,我怎么糊涂了呢?那你又是谁?”
“我?小人是临溪城宝安堂的医师……”
“医师来我府中干嘛?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