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还克服不了心里的害怕,就跟老师学,看着台下的人时,把他们都当成地里的瓜,胖的是西瓜,瘦的是黄瓜,不胖不瘦的是葫芦瓜……”
“噗嗤!那又高又胖的是不是冬瓜啊!”孙小蝶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紧张情绪一扫而光,“老师,我不怕了!”
“那就好!”方逸华松了口气,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你看,老师都紧张的手心冒汗了,你也得安慰安慰老师啊!”
孙小蝶眨眨眼,“老师,你可以跟自己说,我叫不紧张,一点都不害怕!”
“我叫不紧张,”方逸华笑了笑,“你看,你不也能当老师吗?不紧张?”
“老师,谢谢你。”孙小蝶忽然醒悟过来,小方老师软软地手握着她的手,掌心是有点湿热,可依然很稳定有力,她不是真的紧张害怕,而是在以身作则地帮她缓解情绪,“老师,将来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当一个老师吗?”
“当然可以!”方逸华放开她的手,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小蝶现在都能帮老师的忙,将来一定会更出色的。老师相信你!”
她再牵着孙小蝶走出去的时候,孙小蝶的手指甲已被剪得整整齐齐,原本有些稍稍佝偻着的少女肩背也挺得笔直笔直,跟在方逸华的身边,就好像她的影子一般,连动作都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翻版的小方老师。
一直在旁边看着没说话的赵霞,捂着自己的嘴,无声地落下泪来。
“给你,擦擦,别让孩子们看到了。”齐思悦递了包纸巾给她,“小蝶能有今天,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谢谢院长。”赵霞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多怕像阿海妈一样,看不到她长大。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她不会再有事了。”
“走吧,孩子们的表演马上开始了,我们去宴会厅给他们打气!”齐思悦拍拍她的肩膀,对于她此刻的心情当真是感同身受,就好像看到安然第一次主动抱住她时,那种无法控制的喜悦和酸楚,只有用喜极而泣这个词才能表达。
介于康复中心的孩子大多是3-6岁,齐思悦并没有让老师给他们安排太难的节目,而是安排了一出中外童话混搭。
有狐假虎威里的小老虎小狐狸,有小飞象和三只小猪,有龟兔赛跑的小兔小龟,还有大灰狼和小红帽,小蜜蜂和小蝴蝶……大家也不管什么剧情,一股脑地上去走了一圈,然后跑的跑跳的跳,叽里呱啦的各自表演,有串了场的,有忘了词的,还有上去就呆呆地扮演不会动木头人……
无论他们表演的如何,独属于小团子们的萌动感,已经让在场的大人们笑得合不拢嘴了。
“是方方!那个小飞象是我家方方!飞得真好!”
“啊,小兔子是我女儿!她在冲我笑呢!”
“大灰狼是我儿子……”
坐在最前排几桌的,都是孩子们的家长,看到自家的孩子或是笨拙或是激动地在台上表演,都如同赵霞和齐思悦一样,忍不住喜极而泣。
只有经历过一次次失望,忍受过无数次被孩子无视的父母,才会明白自闭症这种病对一个孩子和一个家庭来说,有着怎样的杀伤力。当他们一边拼命赚钱,一边拼命挤出时间来为孩子治病时,身上的压力是正常人完全无法想象得到的。
可就算他们这样努力和付出,都很难扭转其他人对自闭症患儿的看法。
甚至有的家长会在学校里提出,让那些自闭症孩子退出普通义务制中小学,将他们与正常人完全隔离开,以免影响到他们的孩子。
可是隔离,本身就是一种歧视。
他们的孩子,只是生了病,并不是傻子,甚至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有着独特的天分,他们比一般的孩子更专注,更单纯,也同样是他们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享有这个世界的一切。
方逸华带着孙小蝶走了出来,孙小蝶身后背着一对巨大的蝴蝶羽翼,薄如蝉纱,描绘着七彩的蝶纹,头上还带着一对长长的触角,一登上舞台,那些小兔子小狐狸小蜜蜂小老虎小飞象的,就都围了上去,跟着她一起手拉手地跳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一群孤独的守着自我的星娃,没有朋友,也无法跟父母家人交流,被其他孩子们避之不及,好像生怕他们的这种“病”也会传染给其他人一样,将他们远远地隔离在外。
而如今,他们有了自己的朋友和老师,或许有人还没能真正学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意思,可他们都在努力地进步着,想让爸爸妈妈为他们而高兴,而放心……
“各位家长,尊贵的来宾们,我代表安然康复中心,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
齐思悦站在舞台的一角,拿起话筒,对台下的来宾们说道:“安然康复中心自成立一年半以来,得到了大家的广泛支持的帮助,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大家都知道,自闭症的确诊率在逐年上升,使很多孩子和家庭因此陷入了困境,长期的治疗和康复费用,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不是小数,更何况一些原本就很困难的家庭。因此,有些人在孩子确诊后,就会放弃患儿,也有的人,会坚持到底……”
“我见过为了孩子饿的晕倒在中心门口的家长,也见过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得患儿……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有心,聚集更多人的力量,就能帮助到更多的患儿,让他们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和康复训练,能够成为一个完全独立自理的人!”
“在此,我们将请方逸华老师带领她的学生们,为大家献上他们亲笔所画的作品,作为本次活动的义卖品,请大家现场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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