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又有大仗要打?”
“我的意思是……,好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杜荷想了想,感觉程处默的意思其实也大差不差,僚地的各部土司、头人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去长安,最后可能免不了要打上几仗。
希望能够一切顺利吧,改土归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不那么简单。
土地如何分配,百姓如何安抚,僚地自古民风彪悍,搞不好好事也会变成坏事,酿成大祸,甚至有可能掀起一场更大的叛乱。
杜荷很是头疼,对于改土归流,他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一切等到了地方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自己带来的这三千官兵熟悉丛林,免得到时候抓瞎。
……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但南方的天气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不过,长达一个月的训练,大头兵们已经熟悉了丛林,从山里出来之后,又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在十一月初赶到了贺州边境。
远远的,州境边可以看到一支队伍,人数上百,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官员,从四品官服,站在一群甲兵前面,鹤立鸡群。
得到前面斥候的回报之后,杜荷带着程处默与刘仁实向前迎了上去,不多时双方便遇到了一起。
“前面可是”
“前面可是安抚使,杜荷杜侍郎?”年轻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未语先笑看上去倒是个好说话的。
杜荷下了马,抱拳还礼:“在下正是杜荷,不知阁下是?”
年轻人懊恼的一拍额头:“哦,倒是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冯智戴,家父冯盎,失礼之处杜家兄弟不要见怪。”
冯智戴,冯盎的长子,说来可以算得上岭南第一公子。
至于冯盎,怎么说呢,表面上他的官职是岭南高州总管,荆州都督,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老家伙就是岭南的地下皇帝,在岭南,他说一句话,远比李世民的圣旨好用。
不过冯盎却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归顺大唐之后,不显山不露水,一心扑在治理地方上面,哪怕长安那边数次有人告他意图谋反,也从未上书辩解过,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时间长了倒是再也没人说他什么了。
杜荷正是清楚冯家在岭南的势力,所以表现的很是和气,打着哈哈道:“原来是冯兄当面,杜荷何德何能,竟劳冯兄远迎,实在惭愧,惭愧。”
“杜兄弟莫要自谦,冯某虽远在千里之外,可也数次听过长安双绝公子的大名。”冯智戴见杜荷姿态摆的很低,心情不由微微一松,看了一眼跟在杜荷身边的二人,热情招呼道:“二位便是程兄弟和刘兄弟吧?招呼不周,还望两位兄弟不要见怪。”
程处默咧了咧嘴:“冯家大郎不必客气,真说起来,四年前我还跟你弟弟打过一架呢,不知道他那条胳膊好了没有。”
艹,这不是没事找事儿么,到了人家地头上,还这么硬气。
杜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冯智戴似乎并未把程处默的态度放在心上,笑了笑道:“程兄弟快人快语,不瞒你说,舍弟智彧还真是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呢,总是嚷嚷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去长安,定要与程兄弟一决高下。”
“那敢情好,反正这次来了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有机会倒是要再跟他好好耍耍。”
一番寒暄,双方也算是熟悉了,杜荷等人在冯智戴的引领下来到一处临时搭建好的军营,先安排手下人等休息,洗漱之后再次来到了位于中军的一处营帐。
此时,早已经有人将准备好的膳食端了上来,接连吃了一个半月军粮的众人不禁食指大动,纷纷上桌大吃大喝起来。
酒过三巡,杜荷放下筷子,正色问道:“冯兄,小弟奉命前来平叛,只是不知到底是何处叛乱,怎地闹的动静如此之大?”
“唉!”冯智戴叹了口气:“不瞒贤弟你说,这次叛乱在为兄看来,其实就是一场误会,奈何叛乱的几方都不肯善罢甘休,几方一直斗来斗去,倒是弄的不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