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举之五罪,臣愿一力承担,还望陛下定夺。”
李言竟然在朝堂上当众列举了自己的五大罪状,愣是让那群准备弹劾李言的官员们无话可说。
只不过,李言列举出来的这五大罪状真的算是罪状么?
百官被李言绕的颇有些晕乎乎的。
未经允许以私人身份进入战场,救下了两位国公与三万大军,这是罪?
乱军之中,斩杀敌将主帅,这是罪?
大战之后,悲叹于牺牲的将士,故怒斩敌国王族,这也能判罪?
百官在琢磨了一会儿后才发现,李言这陈述的哪里是五条大罪啊,这分明是一件又一件不世之功啊!
若是李世民今日敢给定北侯治罪,只怕用不了几日此事就要传遍天下,到时候少说都得民心全失。
一旦有人借此作祟,说不定出现造反之事都有可能。
因此,李世民自己也听懵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定北侯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长孙无忌默默的看了李言一眼,接着便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发表态度的想法。
在他看来,李言背后必然有久经官场的老油子指点。
此举无异于以退为进,并且还没有表露出丝毫好大喜功的意思。
若是长孙无忌的想法被李言知道,他必然要大呼冤枉。
他李言怎么会有这种腌臜的心思。
李言的真实想法分明是让一切功劳都离自己远远的,以免功劳太大惹得皇帝忌惮。
李言的一贯宗旨都是,功劳这种东西够用就行,它绝对不能太多,一旦功劳太多,就得想办法背上几条罪名,稍微平衡一下,以免出现功高盖主的情况,从而被惦记上。
“定北侯严重了,这些怎能算是罪责……”
李世民沉思的好久才反应过来,李言列举的这些东西虽然有理有据,但他做为皇帝绝不能将之真的算成罪责。
根据战报以及李言的自述,李世民很轻易的就能判断出来。
战报没有问题,李言当居首功!
而且还不只是首功!
此战能胜,李言得独占五成功劳!
李言闻言,当即就发现了情况有些许不对劲。
自己所述之罪分明条条在理,条条都是自己的违规操作,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况且看这架势,李世民分明是在纠结自己此战的功劳!
若是真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自己或许真的又要捞一比天大的功勋。
长期以往,自己岂不是距离功高盖主的层次日益逼近?
不行!这绝对不行!
李言决定主动出击,不给李世民调整思路的机会!
“启禀陛下,臣所举五罪,条条属实,还望陛下明鉴!”
李言这是打定主意了不想要惹军功上身。
他好不容易才“辞职养老”,怎能自找麻烦!
于是乎,满朝文武都沉默了。
一群人心里想着:
“定北侯这演的有些过了吧?难不成陛下真看不见他这功劳不成?”
很显然,所有人都把这当成了李言炫耀自己功绩的手段,只不过这个手段和程咬金等武将截然不同就是了。
“既然如此,便由朕与百官商讨一番,等大军凯旋而归,再一同赏罚吧。”
李世民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他觉得自己暂时做不出决断,只能用出一招“拖”字诀。
他现在纠结的可不是李言自举的五条罪状,他纠结的是李言如今的功勋似乎已经足够多了,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早一些宣布李言的身份了……
就这样,李言提前退下了朝堂。
他对于自己此次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李言认为,自己的智商不愧是受过“我的世界”经验的强化,这一招功过相抵,给皇帝台阶下的手段简直妙到极致。
李言至今都以为,李世民最后那副纠结表情是在考虑他此战的“微薄”功劳,能否抵消这五大罪过。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满堂文武都压根儿没介意这所谓的五大罪状,就连看不惯李言的那一批人都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
事实证明,智商这种东西和情商确实相互独立。
……
离开皇宫之后,李言直接回到了天工院。
现在他还得盯着隔壁天工学院的情况。
虽然李言可以确保天工院的工匠们水平过关,但他却不能保证这群人的教学水平在及格线之上。
因此李言还得时时盯着天工学院,以免这群和木头、铁打交道久的工匠们脑子犯轴,误人子弟。
李言就这么盯了天工学院足足五天的时间,当教学正式步入正轨之后,李言便减少了关注,转而开始关注手摇纺织机的生产与售卖。
生产缓解李言无需多虑,无非就是天工学院的百名工匠进行流水式、标准化的实习生产。
这个过程在开始一天后就进入了正常轨道,天工院基本每天都能制作出二十台手摇纺织机。
现在李言最操心的还是售卖缓解。
如今大唐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刚刚迈入开端,百姓们的消费能力也是刚刚略微提升了一些。
这手摇纺织机的成本和售价都不算低,自然很难吸引百姓的购买。
当然,每个时代都不会缺少拥有眼力见识的人。
总是会有具备冒险精神的人吃到第一个螃蟹。
就在大唐天工院宣布天工坊开业,正式出售“手摇纺织机”的第二天,便有一些精明的商人来到了天工坊,见到了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