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派出两千名弓箭手,在一千骑兵的掩护下,直逼到汉军营垒前,用铺天盖地的箭雨来压制汉军。
与此同时,李文侯又派出一千步兵,进抵壕沟前,拼命挖土填壕沟,好为后续军队进攻敌军营垒打开通道。
这处营垒毕竟只是临时修筑而成的,所以在防御上是没法和汉军每天晚上修筑的营垒相比,更无法与那些真正的城墙相比。
比如原本应该有两条壕沟的,如今却只有一条;再比如壕沟前面的拒马尖桩,都没来得及埋下,唯有那道寨墙是按照严格标准修建的。
不过即便如此,叛军想要攻破营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此时,面对敌军弓箭手的压制,营寨内的汉军士卒毫不示弱,弓箭手们的箭矢如同雨水一般的发射出去,目标正是那一千正在填壕沟的羌人步兵。
这些士卒距离营垒最近,而且没什么掩护,在铺天盖地的箭雨,很快就损失惨重。
李文侯不为所动,冷眼观看着,即便是前方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两刻钟时间之后,在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之后,叛军终于将汉军营垒的东、南、西三面的壕沟完全填平,对汉军营垒发起进攻的通道被打开。
“传令各部,不要给敌军喘息之机,立即发起进攻,今日不攻破敌军营垒,誓不罢休!”李文侯大声传令。
“是,请将军放心,我等今日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敌军彻底消灭!”
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正式的进攻,除了之前负责填壕沟的那一千士卒退下来休整外,其他叛军几乎全部都压上,从三个方向对汉军营垒发起了强攻。
步兵们都纷纷举起长梯,在弓箭兵的掩护下迅速向汉军营垒移动。
因为仅仅是临时修筑的营垒,寨墙自然不可能修建得太高,所以叛军在进攻时也不必修建专门的攻城云梯,只需要临时砍伐树木修建长梯就行。
“射击,射击!”寨墙上,汉军军官们大声疾呼,号令手下人不断向敌军射箭,不断有叛军士卒倒下,但这依旧无法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很快,叛军便成功的将长梯架上寨墙,成群的羌人士卒开始攀爬长梯,战斗迅速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这也将是整场大战最为关键的时候。
若是被叛军攻破营垒,那么汉军自不用说,将会全军覆没;而若是叛军的进攻被汉军挡住了,那么叛军士气受挫,接下来想要攻破营垒就会很难。
所以双方的士卒此时都在拼命厮杀着,不敢有半点退却之心。
……
“叔益,战斗如此激烈,战士们都在奋勇作战,咱们却在此饮酒,这未免有些不像话吧?”
此时,段增和盖勋二人并没有上寨墙亲自指挥战斗,相反,他们此时正坐在营垒中央的空地上,旁边摆着酒壶,正对坐饮酒。
对盖勋来说,此时他的心中早就火急火燎了,但段增却依旧面色平静,甚至还不慌不忙的拉着他来此饮酒。
若不是对段增信任有加,知道他不会在关键时候胡来,只怕盖勋早就发火了,哪里会这么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话。
“盖长史不必担心,就凭眼前敌军这点攻势,还想要攻破咱们的营垒,这不过是妄想而已。”段增一脸淡定。
他举起酒杯与盖勋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见盖勋脸上还有急迫之色,段增接着解释道:“盖长史,身为主帅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将士们安心,若是将士们看到你慌里慌张的,他们必然也要跟着心慌;若是将士们看到你此时还能安坐在此饮酒,他们自然也就安心了。”
“原来如此,老夫倒是差点错怪叔益了。不过……”
“不过什么?”段增笑问道。
“不过若是万一敌军突破了哪处寨墙该怎么办?”
段增哈哈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典韦等人:“首先,敌军应该突破不了我军的防线;其次,就算敌军在某一方向取得突破,那也不必担心,不是还有他们在吗?”
这一次防御战,段增麾下的玄甲骑并没有上寨墙与敌军厮杀,而是作为预备军留了下来,以防哪里意外被敌军突破时,就要随时顶上去,将缺口堵住,将攻进来的敌军消灭掉。
这个重任唯有玄甲骑这种精锐才能担任,所以段增将他们都留了下来。
当然,段增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一旦敌军撤退的话,那他们就要上马杀出去,对敌军来个大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