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右扶风鲍鸿此时已经在槐里城楼上的等候,段增连忙迎了上去。
“哎呀,早就听说了段都尉年少有为,如今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更年轻啊!”鲍鸿是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胖子,笑起来时脸上两团横肉直颤。
“有劳鲍大人在此等候了。”段增略微和他寒暄了两句,便直言问道:“不知大将军发来的军令,鲍大人是否已经看到了?”
“你是说调兵的命令吗?本官自然已经知道了,那三千士卒也已经准备妥当,都是些精锐士卒,他们的兵器铠甲已经准备好,只是这军官嘛,只怕还需要段都尉自己出人担任。”
段增心中一喜,连忙道:“各级军官倒是无碍,在下自会安排。”
这各级军官别说是鲍鸿没有安排,就是他想要安排,段增也不愿意。
毕竟这支军队很可能就是他今后起家的本钱了,自然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各层的军官也要用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
“这就好!”鲍鸿哈哈一笑道:“段都尉,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本官已经在府上安排了酒宴,咱们还是先去赴了酒宴,也好为段都尉接风洗尘!”
段增迟疑道:“这个,鲍大人,公务要紧,是不是先把公事交接一下,等会儿再来饮酒?”
鲍鸿闻言皱眉:“这个只怕不好吧?我右扶风的大小官员如今都在府上等候,就等段都尉到场开宴,若是让大家都饿肚子,这个只怕……”
“是啊,段都尉,公务虽然要紧,但也不急于一时吧?”其他右扶风的官员也都劝道。
段增心中想着:“罢了,若是非要坚持的话,只怕右扶风的官员都要被我得罪了,还是先去赴宴也不迟。”
不过,正当他要答应下来之时,却突然发现鲍鸿身后有人正对他眨眼。
段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向那人看去,顿时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人的确是在对他使眼色。
段增心中一动,连忙改口道:“鲍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这人一向先公后私,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公务办了吧,若是耽搁了时间,等会儿在下会多饮几杯,向大家赔罪。”
鲍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之所以想先赴酒宴再谈公事,无非是想现在酒席上打好交情,等交接公务时,段增即便知道自己被坑了,只怕也不好意思翻脸吧?
不过如今段增坚持要先办公务,他也没有立场推迟,只好冷着脸应下来。
鲍鸿给段增准备的三千人军队就在城外不远处的军营里,一行人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了过去。
刚刚推开军营的营门,往里面大略瞥了一眼,段增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鲍大人,这就是你说的三千精兵吗?难道在你眼中,所谓精兵就是这个样子吗?”
入眼之处,所见到的士卒大多都是些老弱,许多士卒看上去年龄只怕都有五六十岁了,连头发胡须都完全白了;另外一些士卒明明只是些孩子,段增很怀疑这些人能不能提得动他们手中的兵器。
此外,其他那些士卒,身上还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从他们乱糟糟的模样来看,这些人明显都是普通民众,而不是真正的士卒。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但也有少数人看上去有一点精兵的样子,但这些人的数量还是太少了,而且也仅仅只比那些老弱士卒好一点,别说是与玄甲骑的士卒相比,就算与盖勋麾下那些士卒相比也差了不少。
鲍鸿见了顿时有些尴尬,若非不得已的话,他也不愿得罪段增,所以连忙解释道:“段都尉有所不知,自中原黄巾贼起事以后,我右扶风的精锐士卒,基本都被调去围剿黄巾了,剩下来的基本都是眼前这个样子。”
他这话有真有假,黄巾之乱后,朝廷的确从各地抽调精锐前去镇压黄巾军,右扶风也受到了影响,但要说剩下的军队都是眼前这副模样,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段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立即就反驳道:“鲍大人这么说就太过分了,你右扶风的精锐固然有一部分被抽调,但剩下的军队,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这样子!鲍大人当真欺我什么都不懂吗?”
鲍鸿闻言顿时神情一窒,沉声说道:“段都尉,你这么说可就不妥了,我右扶风的确还有些不错的军队,但我总不能将所有精兵都给你吧?我右扶风难道就不需要防守吗?更何况,朝廷发来的军令上,只提到我右扶风必须提供三千兵力,却没说一定要给三千精兵不是?”
段增大怒道:“鲍大人若真要枉顾朝廷军令,那本官说不得也只好上书给大将军,请大将军派人来查查了!”
站在鲍鸿身后,之前还曾向段增使过眼色的那人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使君,段都尉,还请两位都消消气,在场还有不少外人呢,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不妥吧?”
段增、鲍鸿两人闻言都冷哼一声,但也没有继续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