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将领虽然还有些不赞同,但见段增已经做出军事冒险的决定,他们也只能接受军令。
不过做出决定很容易,但要执行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首先一点就是,这段时间汉军强攻榆中城,折损了不少士卒,同时也留下了不少伤残,这些士卒不可能都跟随主力前去冒险,那样会极大拖累大军的进攻速度。
此外,这一次冒险进兵,最重要的就是要快,要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打对手个措手不及,如此才有取胜的机会。
若是等对手反应过来,完全关闭城门坚守要隘,然而让驻守在金城县的主力回援,断绝汉军退路,到时候汉军就真要完蛋了。
所以要想取胜,就必须要快,一切以速度为主。
为此,段增决定此次出兵只带上所有骑兵,以及少部分最精锐的士卒,携带十日粮草,一路急性;至于剩下的步兵和其他粮草辎重,则全部留在榆中,正好可以将伤兵也留下来照顾。
最终,段增决定只带上七千骑兵和五千步兵上路,剩下的军队由校尉刘靖负责统领,全部留在榆中。
十一月二十二日,段增命庞德率领一千骑兵作为先导,朝金城县进发,段增则亲自率领其余大军尾随其后,一路上急速行军,基本不做停留。
……
金城县城中。
此时,叛军的主力基本上已经集中到了这里,以随时准备救援榆中;而叛军的首领韩遂也正在率军赶来汇合。
“梁将军,你们说将军为何到现在才离开允吾,按理说榆中那边的战事紧急,随时都有可能破城,将军应该早就赶来汇合才是。”军营中,张横双手抱胸,边走边向跟在身旁的梁兴问道。
“谁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只是病了。你也知道,上次从平襄退回金城后,他的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
“不是说已经好了吗?”张横疑惑道:“难道说他是为了稳定军心,才一直没有对外宣布?”
“谁知道呢?”梁兴笑道:“好了,将军怎么想的咱们也管不了,还是说说当下的战局吧。听说李文侯、宋建、马腾他们,如今正在大举围攻汉阳郡,威胁到汉军的粮道。若是不出所料的话,汉军要不了多久就要撤兵了。”
一提起当下的战局,众将都有些兴奋起来。
从汉军兵围榆中城起,众将就一直有些担心能否挡住汉军的进攻;没想到峰回路转,陇西郡的叛军居然这么给力,将凉州诸郡的联军都策反了,如今更是反攻汉阳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叛军局势一片大好,只要再坚持几天,他们就能发动反攻。
“从最新得来的消息,将军是昨天从允吾出发的,若是行军速度快的话,明天差不多就能到这里。到时候我军应该就会展开反击。”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从外头匆匆跑来,一路上气喘吁吁的道:“诸位将军,不好了,汉军杀过来了!”
众将听了顿时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
“简直是荒谬!汉军还在榆中呢,怎么可能打到这里来?”
“就是,现在汉军应该正在考虑该如何撤退吧?”众将纷纷呵斥。
但也有将领神情严肃,沉声问道:“按照军令,谎报军情者,当斩!这一点不用本将说,你也应该知道。本将问你,你刚才所说到底是否属实?”
“回禀将军,小的岂敢在这等大事上胡言乱语?汉军是真的打过来了。之前小的在城楼上值守,忽然看到远处有大军急行的烟尘出现,便派人去打探,结果发现领头的敌军打着汉军的旗号!”
“什么?”众将这才有些认真起来:“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汉军来了多少人,现在又到哪里了?”
“汉军的兵力到底有多少,这个不好说,毕竟我军仓促间也不好上前去打探,不过他们的兵力肯定很多,光是打头阵的就有至少上千骑兵。在我们发现时,他们距离城池已经不足三里了;现在恐怕已经快到城下了。”
“可曾关闭城门?”梁兴急切问道。
“回禀将军,城门早已经关闭了。”
众人问答之间,忽然从远处有阵阵马蹄声传来,听得出来应该是有大批骑兵正在奔行;而在这个时候,叛军的骑兵都在营里未动,所以造成这种动静的,只有可能是汉军骑兵。
“这,这……”众将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说汉军真的发了疯,完全连后路都不管了,直接派兵进攻金城?但我军的主力目前就在金城,汉军即便全军来攻,仓促间也别想攻破城池!”
“疯了,汉军肯定是疯了!”
接着,众将又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纠结汉军是不是疯了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立即让大家准备守城。
“快,立即登上城墙准备守城,将箭矢、滚木等物资都立即送到城墙上去,再立即派人去把城门堵上,以防汉军冲撞城门……”梁兴等将领一片大乱,仓促下达着各种命令。
就在城中众将一片大乱之时,汉军却只留下部分兵力防止城中守军出城袭击,其余大军则绕过城池,沿着湟水畔的道路继续向允吾进发。
城中众将得知消息后,更加惊讶。
过了许久后,梁兴等人才如梦初醒,搞清楚了汉军的目的:“汉军这是孤注一掷,想要长驱直入进攻允吾啊!”
可惜,此时叛军已经失去了最佳拦截时间,而且之前为了防止汉军冲撞城门,守军还特意命人用土石将城门都堵上,如今仓促间想要出城追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