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陛下,大同镇地方就那么大,陆凡能力再强,又能养得起多少兵马,能支撑得起多少次大战?”
“微臣已经算过了,陆凡此次出征,应该是将家底都掏空了,七八万大军每日人吃马嚼,所需花费,每天都是个天文数字。经此一战,大同军一两年内都恢复不了元气。”
“除非陛下愿意从国库中掏钱,但陛下,您的国库中,还有银子吗?”
“还有就是,陛下如今能安稳的坐在皇位上而不担心亡国,这一切的根本,是因为陛下手中掌握着陆凡的大同军。但说句诛心之语,待陆凡兵强马壮翅膀硬了时,安保他能不生出异心?”
此话一出,崇祯顿时怒了。
“奸贼,安敢挑拨朕与陆凡的关系?他若是有异心,完全可以坐视建奴兵围北京城,然后等着后续捡便宜即可,何须与建奴死战?!”
袁崇焕摇头笑了笑,“陛下啊,这两年您虽然成长了,但有一点还是没有变,您对信任之人,太过于相信!”
“比如当初陛下宠信臣,任凭臣提出一应要求俱是满足,但结果呢,建奴入关了!”
“而如今,您将对臣的宠信移到了陆凡身上。他现在对陛下您自然是忠心耿耿,但陛下啊,人心是会变的,待他权势到了顶端后,谁能保证他不会想要更进一步?”
“将自身安危,全都寄托在臣子的忠心之上,历来,都是为君者的大忌!”
崇祯沉默半晌,随后摆了摆手。
“押下去吧,留个全尸!”
赵靖忠当即领命,打开殿门,几名东厂番子鱼贯而入,押着袁崇焕离开了大殿。
“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所说种种,还望陛下能多加考虑,臣在幽冥地府,祈愿我大明王朝万年不朽!”
随着袁崇焕的喊叫声逐渐消退,崇祯目光闪烁,转头,看向一旁的赵靖忠。
“刚才的对话,一个字也不准传下去,若是因此使得朕与陆凡生出嫌隙,朕必杀你!”
“陛下放心,奴婢的嘴一向严实的紧,必不敢乱说!”
揉了揉额头,崇祯此刻心力憔悴。
明明是打了一场胜仗,建奴的威胁也退去了,但一想到之前袁崇焕所说的大明种种弊端,他心里,就沉甸甸的。
“靖忠,你说,想要保持朝廷威严,对地方保持强有力的掌控,最需要的,是什么?”
赵靖忠试探道:“一支强大而又可以由陛下完全掌握的京营大军?”
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朕也是如此想的!”
说到这里,他神色又黯淡了下来,“袁崇焕此人虽然该死,但有一点也说的对,将自身安危,全都寄托在臣子的忠心之上,历来,都是为君者的大忌!”
“大同军虽强,但也不能事事都依靠这支边军,重练京营大军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而第一步,就是银子!”
“靖忠,即日起,扩充东厂人手,待此次建奴寇关后续事情处理完后,你便替朕外出巡视江南,收取商税,矿税!”
赵靖忠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前辈刘瑾,想到了前任督主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