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似乎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景斐沉默,望着寓言的脸,她身后是明亮而孤寂的圆月,他唇瓣微动,扯出一个美好的笑容,嗓音轻柔,“姐姐。”
寓言动了动唇瓣,没应答。
她将景斐从芦苇中扶起来,半抱着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景斐自然而然地搂住寓言的脖颈,月圆之夜还未结束,他的身体依旧绵软无力。
“走不动,阿言抱。”声音轻轻的,明明没有撒娇的意思,听在耳里,却让一颗心脏化成了水。
寓言将他打横抱起,原路返回,朝着酒馆而去。
景斐感受了一下,四周没有吸血鬼的气息,“你过来时,碰到那几只三代血族了吗?”
寓言:“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用了何种残忍的手段?这些自然不会与景斐道说。
景斐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那双美到极致,妖异得能蛊惑人心的眼眸,因为清澈而平静的眼神,而显得单纯无辜许多。
他盯着寓言的脸,不放过她表情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等她回答,便又问道:“你不会在我身上放追踪器了吧?”
都能干出偷窥的事,放追踪器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寓言微微抿起嘴,没有吭声,等同默认。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认真地看着景斐,“我爱你。”
景斐一愣,嘴张了一下,刚准备说什么,寓言偏过头,继续目视前方,留给他一个清冷无波的侧脸,抬起脚步往前走。
景斐望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眸子微微弯起温软的弧度。
“呵~”少年笑了一声,声音能听出一丝愉悦的意味。
“这不是你能在我身上放追踪器的理由哦。”
寓言唇间抿出一条僵直的直线,没有说话。
从景斐躲藏的地方到从村子出去,中间还有一长段的距离。
两旁全是荒废的建筑,当时都是用木材盖的。
很多房子都被风吹雨淋后风化了,断裂的木材从屋顶掉落,瓦片也脆得一阵风就能将它刮散,到处都是死寂而荒凉的画面。
景斐抱着寓言的脖子,侧脸靠着她的胸口,能听到沉稳而平静的心跳声。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随着距离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不知是梦还是回忆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女子那张清冷绝美的脸,那双明明冷漠到了极致,却能让他看出温和的银眸,那只漂亮得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手……
那只手……染血的模样在脑海中还格外清晰。
是给了他一只眼睛的手。
这些画面已经失去了颜色,像是梦,可景斐确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景斐看着眼前断壁残垣的场景,恍惚在那同样一个夜晚,看到了一道挺立的侧影。
黑衣,银发,她偏头看过来,有着一双极度血腥的银眸。
景斐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抱紧寓言的脖子,靠着她闭上了眼。
回到酒馆,寓言为景斐解除了他身上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