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蓝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其实并不空调开的太低,实际上她还特意调高了温度。
病房里是老式空调,没有温度显示的面板,要是高锐看眼空调遥控器,会发现上面显示的温度是25度。
让房间温度低的是她。
有她在房间,温度会一点点地下降,离她越近的地方温度越低。
这是她急着出院的主要原因。
并且,随着她身体的康复,这种类似冷气机的功能在一度度地加强中。
今天一早起来,她发现温度降的更低了,忙调高了空调,只是这会房间温度还没升到让人舒适的程度。
林千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或者该叫变异——以及有多少,但有一点她清楚,超常听力、超常视力、影响温度,这三样但凡有一样被人发现了,她这院怕是轻易出不了。
大脑严重损伤,不仅好了,身体还发生了类似超能力的变异?
太出乎常识了。
出不了院还是轻的,或许还会被“保护”起来。
切片应该不至于,但被研究是一定的。
她不会让这种可能性成为真实发生。
听力和视力的超常她只要谨慎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可让周身温度降低的能力不是那么好掩盖的。
这种趋势下去,被人发现是早晚的事。
所以她要尽快出院。
“出了院也多注意点吧。”顾洋例常地嘱咐了句,没就这个方面多问,把手里拿着的一张纸递给林千蓝,“需要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也是,除非亲眼见证,不然他怎么也不会有这种不唯物主义的联想,把房间冷跟林千蓝这个人自身联系起来。
林千蓝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
看着林千蓝的脸,顾洋心里又起了些小纠结,不为别的,对方的面瘫脸简直是他辅修的心理学实践的克星。
面对一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让他怎么分析对方的心理活动。
顾洋其实很不愿意林千蓝出院的,不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人目的,而是林千蓝这个病例太难得了。
就说她的面瘫脸吧。
林千蓝面瘫脸的成因到现在都没有定论。没有面部麻痹的症状,表情肌没有问题,说话眨眼都正常,刻意去做也能调动起表情肌。
不刻意的话,面部没有任何情绪表达。
还有她的语言能力,跟面瘫脸一样,找不出原因的语速缓慢。
只能归结为脑部神经的复杂性和未知性。
或者是心理问题?
他一边盯着林千蓝的脸看一边啧啧遗憾:这一出院,成因要成谜了。
林千蓝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份自愿出院同意书。
这是医院的常规做法,患者自己要求出院的,都要签这样一份东西。
她大致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随即签了字,递回给了顾洋。
“别忘了定期回来做检查。”顾洋嘱咐了句后,犹豫了下,声音低了些,“有什么不舒服来找姜主任或者我都行,私人的那种不要去,尽量来咱院。到时候见。”
林千蓝看着对她扬了扬拿着同意书的手匆匆离开的顾洋,有一丝意外,没想到顾洋会特地的提醒她。
她知道他在提醒什么:与郑伟宏手里的脑死亡诊断证明有关。
她的主治大夫是姜主任,但脑死亡诊断证明却不是姜主任开出的,给她下了脑死亡诊断的甚至不是市医院的大夫。
是郑伟宏——也就是她父亲——外请的专家。
普通收入的家庭,花高价外请专家为她做会诊,很感人不是?
为了钉死她的状态不仅仅是昏迷而是脑死亡,也是耗心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