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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挨了尾后针

镇集里就剩下方子敬一个坐在马上安然无痒的,似乎是村民们故意避开了不打他。

是不想脏了手,自有人会料理他的。

方子敬看起来神色没变,其实是吓到了没神色,因为陈长兴正满眼怒火地看着他呢。

一跃而起,陈长兴跳到了马上,就落在了方子敬的面前,与他继续对视。

方子敬终于怕了,还是没神色,但有说法:“不…不是…不是我……”

他被陈长兴拦腰抱摔了出去,最后那一句“不是我下令开的枪”是在空中飞翔着的。

然后飞出了五六米之后,方子敬摔到了地面上,还在细石子的路面上滑行了五六米。

村民们大喊:“乡亲们,清军败了,快出来把他们赶出去!”“大伙快出来,把当兵的都赶走。”

村民们拿着扁担菜刀擀面杖冲了出来,还是有些没下决心动手的清兵急忙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三叔公跳了出来,他喝令住了村民们:“不能杀,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只会面临屠村的惨剧。”

阿难不服,站了出来:“清军在外头放了炮队,如果不是教主带着我们将外头的清军打晕了,你们以为他们不会开炮将陈家沟打成齑粉?”

三叔公被阿难下了面子,满脸的黑炭,然后他又找到了切口:“你们只是打晕?没有杀人?”

阿难摇头:“一个人都没有杀,最多只是带了点伤。”

这时去救治老六的人又回来了,带回来了好消息:“老六没被打中心肺,弹丸从侧胸穿了过去,看来能保住性命。”

三叔公看到希望捡到宝了,振臂示意:“各位乡亲,听老朽一言,我们跟清军还没有结下生死大仇,不可再妄动刀兵,我们可以具结文书到河南道台府申诉,相信官府也不会激发民怨,可今天不收手,就没有机会了。”

村民们都被三叔公说动了,是啊,还没有死仇呢,如果放了清军,也许大家都还能过安稳日子。

乡中小民安稳日子比天大,不奇怪,不觉醒的社会里,这样的念头是主流。

至于三叔祖,他才不管少数人的死活,他想的是保住祖宗香火,实在不行,连陈长兴都是可以牺牲的,这是三叔祖的所谓大局。

三叔祖这么一松劲,村民也被他裹挟着,杨露禅现在也不清醒,没了拿主意的人,清军就得以撤退了,还带上了方子敬。

阿难见势不对,也没去管清军了,而是将村外的教众招了进来,他们得保证杨露禅的安危。

果然阿难的感觉没有错,没等他们回来,杨露禅就被抬到了陈家祠堂。

三叔祖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此人姓杨,乃异性外人,为什么会本家拳?”

老头子被下了面子,哪会那么好说话。

陈长兴没法躲了,他向三叔祖行了个礼:“回祖上的话,此子本身就身负太极拳精要且精通各种拳法武功,并不是在陈家村学的。”

然后他的这个回答也捅了马蜂窝,一个老伯爷又出来了:“那他打通关之前就会太极拳?”

陈长兴只能老实回答:“是,我见他连太极拳都不用,才提醒的他。”

老伯爷还算是个公道的:“那此人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了,他没有用心计来通关,而是实打实地靠武艺获得了大家的认可,而且陈家沟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还能仗义助拳,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怪罪人家。”

三叔祖不高兴了,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所以他打算不讲理了:“太极拳就是本家拳,天下只有陈家会太极拳,这是一脉单传的,他会太极拳,就是偷拳。”

这年头没有个互网联可以查资料对线啊,三叔祖在陈家沟资格最老,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窝里横厨房豹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三叔祖这么说,也没有人敢当面顶他。

也不见得,陈玉娘就顶了:“杨露禅本身就会太极拳,他还会许多我们都不懂的太极拳招式。”

她说着还现身说法,摆了八个杨氏太极的拳架,然后才讲道理:“这几招我们会吗?这是杨露禅教我的。”

三叔祖哪里受得了这个,一拍桌子:“妇道人家,族中议事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退下!”

陈玉娘也犟上了,眼一瞪牙一咬:“你们还讲不讲理,太没人性了。”

三叔祖有招,他的扶胸气一紧,陈长兴赶紧给陈老二打眼色,陈老二就将陈玉娘拉到了一边。

可陈玉娘还不服气,她又对上了陈长兴:“都怪你,要不是你暗中挑拨,他怎么可能会掺和陈家沟的事。”

陈长兴眼一瞪斥道:“怎么说话。”

两父女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陈长兴别过了眼,看向了担架中的杨露禅,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此子三花聚顶在身,乃百年难得之奇才,为人正直不瑜,我爱惜其才,想着他会是玉娘的绝配,所以才指点于他。”

三叔祖又抓到了话柄:“那就是你教过他咯,这还不是偷拳是什么?”

陈长兴也想设个套给三叔祖,随后才把话说圆:“指点他的是如何获得玉娘的心,长兴谨记祖训,未授半点绝学。”

三叔祖就咬死了:“不行,祖训规定,偷拳要废武功。”

陈长兴牙根都咬起来了:“请教祖上,如何废人武功?长兴学了一辈子功夫,可从没学过。”

他一路走到了三叔祖的旁,凑到了三叔祖的耳边细语:“您老可会?”

本来陈长兴是想留点面子给三叔祖的,可三叔祖老顽固了,这点面子不如被下的面子大,他瞪了一眼杨露禅:“挑筋断骨,在所难免。”

陈长兴生气了,他绕着杨露禅转了一圈:“挑断手筋脚筋,再断其大骨,这种屠夫干的事,我可干不来。”

旁边的乡民都笑了,三叔祖的脸也更冷了:“干不了也得干,有直,把祖传宝刀请下来。”

三叔祖是向陈老三发号施令呢,可陈老三装着没听到,半步也不动。

就在这时,陈家祠堂的门被哐的一下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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