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在自己的地盘上鬼叫,方世玉一阵阵的不舒适。
就是个臭虫,一脚把他踩扁了!
不是这么轻飘飘地踩下去,那样太便宜他了,要踩就重重一脚,踩到于镇海再也翻不了身。
方世玉动了,借着最后的平衡重重一踏,将整个一条线的桌腿全都踏断了。
他本人却以这一个支点的反弹,又往上跃起了两丈高,这样就算是重力加速度都挺夸张的了,十五米,五层楼,砸死人是妥妥的。
但方世玉不会玩什么如来神掌的,他本来就像个陀螺一样滴溜转,何不让自己转得更快些。
在跃起的那一刹那,方世玉的脚是拧转的,他给自己加了一个更大的旋转力矩,又加速了旋转的速度。
同时他还利用运掌平衡的办法做了个阴阳抱,叠加了一个太极的气旋在身周,又让自己转得更快了些。
所以方世玉一脚踏下时,真个就像是导弹弹头末枚梢攻击一样撞向于镇海。
就是这时,人群外忽然喝起了一声:“手下留情!”
接着就见一柄剑刷地一下被一个书童从剑鞘里掷出,陈家洛一跃而起,在空中接剑刺了过来。
方世玉在半空也看到了,电光火石间他本还想拍出一式飞龙在天来递挡的,却见严晶心向着陈家洛电射而去,后头还有余鱼同竖笛挥出。
那就不用管了,既然陈家洛是攻来的,方世玉也就没有必要客气。
于镇海躲不过去,他被方世玉蹬出的气旋给绑缚住了,这是气劲与武器相结合的法门,只不过方世玉把自己当成了武器。
这一下方世玉也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陡然升温,是速度快了摩擦空气所致。
幸好金刚不坏体能顶住,加快了皮肤的呼吸将热量散了出去。
然后这个人形利器就这么疾旋着凿中了于镇海。
于镇海顶上来的双掌被踩碎了,方世玉一脚踏在他的天灵盖上,还带动于镇海像上钻头一样旋转起来,钻开地面,一直没顶。
噗噗噗的响声不断,这是泥土被翻起来炸飞的声音。
一阵土块碎屑纷飞四溅,烟尘过后,地上鼓起了个土包,正好将于镇海埋了。
没救了的,方世玉可以肯定,于镇海的脑袋都被他踏进了胸腔里。
一阵血腥味和着泥土的腥气飘扬,把四周的人群又往外逼出了一圈。
这时方世玉才看到严晶心和陈家洛对峙,余鱼同在一旁掠阵。
余鱼同刚才也只是挥出了一道隔空点穴的气劲,被陈家洛用剑抖散了,而严晶心射出的三枚铜钱镖,有两枚被陈家洛振剑拍飞,有一枚还挂在陈家洛的剑尖上。
要好好说道说道了,方世玉看向陈家洛,脸上现出讥笑:“天地会的前总舵主陈先生,你让我手下留情,但你的剑势好像没留情啊,你看,那枚铜钱镖都刺穿了,这样的剑势如果戳在我身上,我就算浑身是铁打的恐怕也会留下个窟窿吧?”
陈家洛冷着脸,他自有辩驳的办法:“陈某也是一时性急,如果能救下于堂主,陈某会收剑的。”
“哦,陈前总舵主让我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你的仁义道德,这?”
陈家洛怒了:“陈某在江湖上一向以君子著称,这是有目共堵有口皆碑的,我不像一些人,总是用一些伎俩来算计人。”
方世玉这么一听反了乐了:“是吗?敢问陈前总舵主为什么要救下于镇海呢?”
“他罪不致死!”
“哦,那我就要跟陈前总舵主说道说道了,小六!”
小六出列,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朗读起来:某年某月某日,于镇海抢掠杀人,一家五口无一幸免,某年某月某日,侮辱教中女子某某,同犯者几人……
读了好长的一大篇,陈家洛脸上挂不住了,大吼一声:“够了,这些只是一面之词,如何作得数?”
方世玉一招手,阿竹就押着数个于镇海的心腹进到场中,均是绑缚了双手。
阿竹还有后招,他唰的一声撕开了那几个家伙的上衣,当众展示:“看清楚了,没有行刑,刚才念的服辩都是他们自己所言,有手印画押,你也可以向他们求证。”
方世玉刚才在桌塔上给了阿竹一个眼色,阿竹就将摔晕了过去的于镇海的几个心腹拖走了。
有田雨儿的配合催眼**一用,什么都招了,他们醒来看着赖不掉,就一一认下了。
方世玉就知道有人会来这一手,但没用,不是抵赖就能抵赖掉的。
陈家洛果然很擅于找借口,他一推六二五:“即便这些是事实,也是于镇海偷偷犯下的,我并不知晓。”
这就没意思了,方世玉正色沉声:“你当然不知道,知道你早就没有总舵主当了,你用会众的财产、贞节、生命作为弃子,就为了你的春秋大梦,你怎么会知道,刀又不砍在你身上,痛也不在你心里。”
没得谈,也没有必要谈,打过什么都好谈。
可严晶心不让,觉得该轮到她练练手了:“刚刚你已经打了一个,这个看我的。”
这又不是分果果,可以抢来抢去看哪一个成色好,陈家洛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但是方世玉不好驳严晶心面子,还担心这个傻妞没人家有心计被谋算了,他也十分为难。
担心过头了,他该担心一下陈家洛的,严晶心搞不好打屎对方。
严晶心向余鱼同露了个笑脸:“余大哥,借金笛一用。”
余鱼同爽脆得很,将金笛向严晶心一抛,刚才他看到听到了于镇海手下的招供,对陈家洛是失望透了顶,再也不将他视为兄弟。
虽然陈家洛自己手上没沾血,但他放纵和姑息的罪责可推不掉,要不是陈家洛失了总舵主的位不好落井下石,余鱼同都想上去打一场。
这几天跟着严晶心和方世玉不断搞“科研”,余鱼同的武功也大为长进,再加上那罐十全大补汤,余鱼同自信哪怕是他出手,战而胜之也不在话下。
余鱼同借笛的随性让陈家洛心里一沉,但他的耐心还是很好的,没有抢着先出手。
方世玉见状也玩了个秋千,晃悠几下再说:“陈前总舵主,我要求我师姑手下留情,咱们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这家伙也是缺德带冒烟,口口声声不忘扎心,总想着玩心理战。
可陈家洛也不是吃素的,他爽朗地应下了:“好啊,不过这比武的彩头,我听说可以指定对吧?”
严晶心不等方世玉发话,就向人群中的田雨儿招了招手,田雨儿就扛出了一个锦盒,到那堆桌子里找了张还算完好的,摆正了来,锦盒也放其上。
陈家洛点点头,他满意了,料来方世玉也不敢玩虚的,这一招君子可欺之以老实夯他玩得熟。
可正当陈家洛亮了个相邀斗时,方世玉又来了:“慢着,陈前总舵主认为自己赢定了吗?”
又被方世玉晃点了,陈家洛无奈地停了手,抱拳以礼:“请讲!”
方世玉可不客气:“若陈先生输了这场比武,请陈先生当众承诺,从此退出武林,不涉纷争。”
人群哗然,但方世玉并没有动摇:“我也可以立下誓言,既往不咎,同时锦盒依然奉上,如何?”
这可给陈家洛出了个大难题,其实脱离天地会,锦盒对他的作用也没有那么大,陈家洛之所以要将它拿回就是为了东山再起,他要将污点抹去。
可方世玉提出的这个赌注让陈家洛骑虎难下,不答应,刚才也插了手,总不能再缩回去,不然以后在江湖同道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