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庖丁解牛手,立足于不败然后能找出对手的间隙来,正是苗显最喜欢的考验。
苗显话也不说一句就旋身一冲,以光光头迎上洪熙官的掌刀,铁头功,圆不溜湫刀枪不入的天灵盖撞过来,问你怕不怕?
头盖骨是人体全身最硬的部分,在没有完整的金刚不坏体功法前,苗显当然首选铁头功,把自己当成一颗炮弹一样砸向对手。
洪熙官可不怕,他变掌刀为握爪,一下子就摁住了苗显的脑袋,一招太极卸劲,化解了苗显的攻势。
同时一个倒撵猴,右手一引铁头错身,左手抓住苗显后心的僧衣就这么一抡,将之甩了出去,竟飞了两丈余。
洪熙官是用巧劲抛飞苗显,他在空中一个空翻,落地并不需要缓冲就站住了,也知道洪熙官并没有恶意。
就是跟自己试招,苗显摸了摸光光头,见猎心喜:“老师侄,有两下子啊,不过看着不像是寺中武功。”
虽然搭了话,可苗显的身形却并未停下,以缠丝手像一只泥鳅一样滑步过来,确实是应对太极劲的好办法。
而且他也不仅仅只是以缠丝手来束缚洪熙官,他的光头依然有威胁。
苗显长得矮墩墩,以缠丝手来抵住洪熙官的掌力,他的铁头正好可以撞进洪熙官的怀里。
方世玉的身高是遗传的,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要不是苗显,方世玉就不会练习金刚不坏体,魏溯难进入梦境也就没有长高的困局,也无法发现虎豹雷音的功用,似乎一切都成了一个循环。
洪熙官可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心口的位置可是一个命门所在,撞实了,不死也晕。
出乎苗显的预料,洪熙官不退不避,就正正地以胸口迎上了苗显的铁头。
收招已经来不及了,苗显的头顶撞实,发了“砰”的一声重响。
不是胸骨撞断的声音,像是撞在了一个沙袋上,一部分劲道被化走了,剩下的反弹了回来。
苗显明显地感觉到了从洪熙官身体里反弹回来的劲道,头皮一阵麻爽。
没有全力反弹,不然苗显这会估计已经晕乎乎了,好像是洪熙官故意的,既给苗显一个体验,又不致于弄伤他。
洪熙官虽然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体,但洪文定要练功,泡过的汤药太昂贵也不能浪费了,洪熙官就废物利用,也练习了护体功法。
现在他已经用虎豹雷音练出了胸腹,再结合太极劲,等于洪熙官有了个加强版的棉花肚。
苗显顺劲猛然向后跃开,扬手示意不打了:“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像足了金刚不坏体?”
说罢苗显还舔了舔嘴唇,好像洪熙官变成了散发出奇香的美味食物,他馋着了,正盘算在在哪处下嘴。
洪熙官没有让苗显失望,点了点头:“就是金刚不坏体,还是完整的功法,想学吗?我教你!”
苗显连犹豫都不带打:“只要是金刚不坏体,只要不让我当汉奸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什么都答应。”
就差纳头便拜了,洪熙官也没有为难苗显:“只需要出少林寺去组织盐路,物色美玉良材,我打算离开南少林另起炉灶,重新打造一支抗清的力量。”
洪熙官还从腰袋里拿出了一卷事先准备好的书稿递了出来,正是《金刚不坏体》功法。
苗显热切地抢过书稿,马上就翻看了起来,他发现果然跟寺中的残存功法不同,补齐了许多,这下苗显放心了。
打完了,五枚也带着洪文定现了身,她刚才也没离得多远,故意避着不让苗显为难而已。
以五枚的身份,也可以让苗显听命行事,但那样就缺了诚意,须让他放下顾虑,由衷而决。
见到五枚抱着个大胖小子,苗显也瞪出了死鱼眼,指着洪文定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这……这……这……”
五枚俏脸一扬:“我儿子,你师侄。”
这时洪文定又开始捣乱了,向洪熙官伸手要抱抱:“爹,骑大马。”
一个小囝,让苗显风中凌乱。
等了一会苗显终于回神,他眼睛滴溜一转就想通了前因后果,这个师侄厉害呀,竟然搞定了公主,实乃非常之人,跟着他混不亏。
苗显嘭地一拍胸脯,向洪熙官承诺:“成,今天开始你是我师叔,我是你师侄,水里火里一句话,没说的。”
看着年轻版的大师兄,洪熙官终于知道苗翠花咋咋乎乎的性格打哪来的了,不这是很显然的遗传嘛。
现在让他脱离少林寺搞一摊还正中下怀,太符合苗显的性子。
对于洪熙官来说也是惠而不费,所付出的不过就是一份完整的金刚不坏体功法,只要有时间,抄就是了。
反正苗显后来也还俗娶妻,即便没有洪熙官苗显也迟早会离开少林寺。
洪熙官甚至猜度苗翠花是苗显为了金刚不坏体搞“试验”的副产品,就是不知道有一天苗显知道五枚布武天下的心愿,会不会心里酸溜溜。
想来也不会,痴人有痴福,原来的轨迹苗显不也混得挺乐呵的嘛,还创出了乾坤点穴**。
对了,这个也要补上,不然李国邦咋混。
苗显就这么被顺利搞掂,必须的,不然苗翠花打哪来?
为五枚办事苗显哪里会说个不字,就算没有功法,大姐头……不,公主的事情他苗显也得照办。
可即便苗显拍胸脯,洪熙官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眼下就只有为数不多的银钱可以用来行事,人是一个也没有。”
五枚却意外地打断了洪熙官的话:“人手还是有的,我从咏春会调一人配合师弟行事。”
说完五枚还朝洪熙官眨眼睛,这是有情况?
当然有情况啦,以苗显这种二十年来母胎单身的实力,不帮他“配”一个老婆,苗翠花就没啦。
洪熙官也是转折了一下才搞明白五枚的意思,也还了个眼色。
苗显显然没有搞懂五枚的意思,还推拒:“师姐,带着个人走江湖不爽利,他的功夫要是不行的话遇敌时还束手束脚的,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洪熙官有办法:“小师叔你一个人管着一堆钱财多累啊,总得有个人给你做账不是,不把钱袋子看紧了,万一到时你弄丢了钱,让你赔也不好,不让你填又不对,还是找个人看住你比较好。”
洪熙官的一通歪理让五枚忍俊不禁,她身上的佛性在消退,母性开始回归,连带着她怀里的洪文定也体会到了娘亲的愉悦,咧开了嘴跟着咯咯笑。
苗显却浑身别扭,还嘟囔上了:“道理也对,就是千万别找个娘们,行走江湖讲究一个气概,跟一个娘们搭伴一点都不豪气。”
他的怨念让弄得五枚白眼一翻,不理臭男人了,带着洪文定去看风景。
南少林的风景还是不错的,青松翠柏俨然,何必独独看两颗歪脖子木头,一高一矮两树桩杵旁边,一下子把南少林的风景拉低了。
南少林之行到此看来挺顺利的,五枚的心情也不错。
也不全顺心,唯一败兴的就是仍然没有找到白眉和冯道德,就算是洪熙官柯南附体也找不出蛛丝马迹。
若干年后眉毛才变白的白眉,此时也许还是浓眉大眼,此外翻遍全寺也找不出俗姓冯的僧人,线索断了。
家贫无外虑,是什么让白眉和冯道德甘心含辛茹苦在啥也没有的南少林藏身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