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小倩的歪点子来了:“那我们就用嘴来接对方的暗器,三招为限。”
朱红枚听到了满心不爽,忙传音:“大姐,别玩出火。”
朱小倩没回复,而是继续挑拨八臂罗汉:“这位好汉远来是客,你先出招吧。”
八臂罗汉装大方:“你是女流之辈,还是你先发招。”
他还伸出了手做了个请。
朱小倩求之不得,却摆了摆手:“哎哟,大人,您别开玩笑了,虽然我没念过书,也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先出手,您就麻烦了。”
说是这么说,最后摆手那一下,一枚两寸长的细针就被朱小倩甩了出去,直射八臂罗汉的面门。
那枚细针在月光下划出了一道炫光,呼吸之间就跨越了三丈远的距离,目光几不可追。
八臂罗汉倒也了得,身子一侧,就用嘴唇叼住了朱小倩击出的飞针。
这么做也是为了缓冲,如果只凭牙咬,他怕抵不住射进去。
他不是用眼看的,而是凭着气劲来感觉,八臂罗汉也练有一门绝技,能以口吐劲。
气劲激发出去后,能跟袭来的暗器相冲,激起细微的声响,凭着这个,八臂罗汉就能准确的辨认暗器的轨迹。
这倒是跟乾坤点穴大法有着异曲同功之妙,其实来路也一样,都是从少林武功中化出来的技法。
呸地一声吐掉飞针,八臂罗汉皱起了眉头:“你称我大人,你知道我是谁?”
朱小倩掩嘴笑了:“堂堂的一品待卫,大名鼎鼎如雷灌耳,怎么会不知道,大人您也是少林弟子吧,应该是祖庭的功法,跟小女子的招法如出一辙。”
八臂罗汉眼色一厉:“你是天地会的反贼?”
朱小倩笑得更开心了:“都是同门,怎么大人开口反贼闭口反贼的,前明时北少林也受过朝廷的加封呀,怎么连祖宗都不认了呢?”
八臂罗汉怒气攻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头有点痛,又很晕,天色越发的暗了。
噗的一声,八臂罗汉倒在地上,朱小倩这才朝朱红枚的方向笑道:“你姐夫用在指甲上的麻药,我故意逗他,气急了发作得更快些。”
这时一直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马大善突然起来了,他内急。
结果他一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倒了两个人,朱小倩站在那诡笑,而几个小子正围着一个黑衣人想扶起来。
然后马大善也眼一黑晕了过去,朱红枚扣了一晚上的铜钱镖终于派上了用场。
红豆也不用装了,猛地坐了起来,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把六小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些小鬼马上又反应过来,红豆姐姐是假装受伤,马超兴还像捡到宝一样:“哦,红豆姐姐你不乖,又骗人。”
他老豆晕在房门口呢,他都没理会,孝心变质了。
这就导致马大善次日醒来一个劲地嚷嚷:“我今天浑身酸痛,是不是昨天扭伤没断根,超兴,你们几个再帮我推拿一下。”
几个小子立马上前,捏肩的捏肩,抖手的抖手,锤背的锤背,弄得马大善大喊:“噢……就是那里……噢……太舒服了……再来!”
被捏爽了的马大善浑没注意到,几个小子和红豆笑得鸡贼得很。
昨晚马大善被几小抬回床上,红豆还问朱红枚要不要把他给催眠了,马超兴却一口咬定不用,他老爹睡起觉来迷糊,只会以为做梦。
几人还下了注,如果马大善忘了,红豆就输给马超兴一串糖人,如果红豆赢了,他们几个今天就得自己洗衣服。
结果马超兴还真超神了,也只有儿子最了解老子,看来马大善应该改名马大哈。
马大哈的马大善还不知道,他的五十大寿,就是他倾家荡产的日子。
次日就是马大善的五十大寿,也是拍卖会举行的日子。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就要到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三喜临门,马大善哪有空想别的,他一心做得发财纳美人的美梦呢,还没醒。
没醒的也不止马大善,马宁儿也在沉睡。
其实他醒了,从洪熙官的催眠中醒了过来,剧烈的爆炸让他全身的骨头寸断,痛楚让他顿时清醒。
可马宁儿什么事也做不了,虽然得了毒液之助保住了性命,但没个一年半载也别想着恢复过来。
现在马宁儿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就只能泡在毒药里,慢慢忍受着煎熬。
同样受煎熬的还有法王,他回去之后等了一夜都没有看见八臂罗汉回返,心知不妙,但他又不能马上返回马家庄去营救八臂罗汉,耿精忠的手下会死死地盯住那里,他一出现就会暴露,便也只能隐忍下来。
他还是做了些准备,又紧急地联络调一队盾阵手到泉州,六合盾阵有一定的威力,能帮法王抵挡武林高手。
可惜毒人不能用,不然毒人与六合盾阵配合,那便无敌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法王坐立不安,在南少林、马家庄的遭遇让法王成了惊弓之鸟,八臂罗汉失陷更是让他进退两难,回去没有办法向康熙交待,动手又怕打不过。
同样进退失据的还有冯锡范,他被法王救了回来,命是保住了,可法王告诉他:“下面没有了。”
受了这等苦,心理会扭曲,他把这股恨意吞进了肚里,疯狂地想着如何报复。
洪熙官是“死了”,可天地会还在,还有不少高手,他必须紧紧地抓住吴三桂和清廷两条线,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获得报仇的力量。
冯锡范盯上了法王,因为法王这里有毒人,有六合阵,这两样都是威力无匹的绝技,如果能把这两样东西骗到手,那他冯锡范就能咸鱼翻身。
绕来绕去,梦境又把这些线索连上了,梦境的情节就像是流水,会不断地向着既定的方向流淌,该来的拦不住。
留下八臂罗汉,就是为了找个替死鬼,在马家庄跟耿精忠做过一场,再嫁祸出去。
朱红枚也碰上了难题,万一打起来伤了无辜怎么办?马大善可是要摆五十桌,加上帮厨的打杂的人手,好几百人呢。
动起手来耿精忠可不会圣母,估计是见人就杀,得提前把这些人引走才行。
用什么办法呢?陈近南有了个提议,搞一出大戏,让参加酒宴的人都出去看。
泉州这里的大戏要戏台啊,忽悠马大善节省搭戏台的钱,还能让马大善人的名头更响些。
让马超兴以孝敬老爹的名义请戏班,过大寿请乡亲们看大戏,豪气无比。
其实几个小伴伙们也在偷偷准备戏目,马大善过大寿,做为子侄辈的他们当然要表表心意。
可人小荷包也瘪,财力不够也搞不到拿得出手的礼物。
最后还是马超兴自己想到了办法:“我们可以排一出戏让我爹开心一下,就像在宝岛和吕宋拉练时师父也让大伙唱歌一样。”
这个点子一出小伙伴们立即踊跃响应,得搞片拉轰一点,又讨口彩又少花钱,惠而不费。
马超兴拉着小伙伴彩衣娱亲,想法值得肯定,朱红枚也支持他们。
正好可以让几个小子把注意力转开,尤其是对战时,最好他们不在庄里。
不能明着说,不然他们会觉得被嫌弃碍手碍脚,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现在正正好,他们想演戏就推一把,到时让他们去大戏台那嗨去,还拉走了酒宴的客人。
天地会从上到下都有戏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