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元景回到原地,一道白色剑光跟着过来,是余英男,脸色肃穆。
阮纠叹了口气,说道:“道友这是何必,不过是一场误会,说开便是,为何要与驼子定下死斗?至于那朱矮子,由我出面教训,也不会叫他好过。”
俞峦也要开口,沈元景抬手止住,说道:“此事与道友有关也无关,现下情形乱糟糟的一团,由不得我们软弱。那驼鬼不是我的对手,倒不担心,只是这三个月里头,恐怕不太平。
你既已脱劫,还是随着阮道友回天蓬山,清修以待天劫。不要涉足中土因果太多,省得无端端的生出变化,坏了修行。”
俞峦笑道:“道友误会了,我可没有因你与大方真人起了矛盾而过意不去。实在是我来中原,也是应了朋友之约。前番见得圣姑,除却将上官红交予我手之外,说起约莫在半年之后,幻波池开放,请我过去助她一臂之力。”
沈元景点点头道:“也罢,你既已有了打算,我不多劝。现下我出面警告了矮鬼,峨眉定然不敢造次,但住金石峡无妨。”
此时乙休回转,他瞥了其一眼,冲着俞峦、阮纠等人一礼,紫光一卷,将三个弟子兜住,化作一道虹光,眨眼消失不见。
凌浑夫妇赶来已经晚了,只得冲着乙休道:“驼兄糊涂。你纵然要和沈道友争斗,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这可是他门派存亡的关键时刻,你袖手旁观难道不行?非要在此时下黑手。”
乙休虽心有几分悔意,可仍旧强硬说道:“笑话,什么叫我下黑手?偏他要脱劫,就不许我报恩?我看他平素叫嚣逆势而上,无法无天,真到了关键时候,阴谋巧算,还要别人帮着出头。他又没有求到你,皇帝不急,你太监着什么急?”
“沈道友向来敌视峨眉,谁个不知?机缘该争绝不含糊;畏他势大、几次忍让,也从来坦坦荡荡、落在明处。”凌浑气愤道:
“哪像你个驼鬼,嘴上说得好听,尽干些腌臜事。你平素叫着与天斗、与地斗,到头来还不是甘做天道帮凶。”
乙休也发了怒,吼道:“你将话说清楚,我何时不是逆天行事?你得了他便宜,就反过来咬我,真是不知所谓。”
凌浑脸色大变,冷哼一声道:“也不知是谁,当年算计顺应天道,能叫夫人脱劫,硬生生看着自家夫人受苦受难,置之不理。”
“好胆!”乙休勃然作色,双手一搓,一团雷光激射而出,落到对面。凌浑身上金光一闪,头顶现出一座金莲,光芒丝丝垂下,化作屏障。
崔五姑翻手放出飞剑,激射而去,又将七宝紫晶瓶取在手中。
阮纠双手一展,两道清光脱手而出,一边止住飞剑,一边抑制五行神雷,喝道:“两位住手!在此争斗,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两边都是一挣,却纹丝不动,心中凛然。
凌浑收了金莲,伸手拉住崔五姑,嗤笑一声,说道:“驼鬼,我若是你,就不会发这般大的火气,早早去岷山白犀潭,同你夫人告别才是正理。
等三个月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哪怕沈道友心善,留你转劫,也得要人肯重新度化你这狗不理东西才是。”
他话说完,冲着阮纠点点头,架起剑光,牵着崔五姑的手一同离去。
阮纠埋怨道:“你这驼子脾气太臭。他好心劝解,你过来就是冷嘲热讽,换谁受得了?难怪你和凌道友交好两次,又闹翻两次。”
乙休嘴硬道:“哪个要和人交好?我自求我道,不须旁人多管闲事!”
“嘿!你这驼鬼,这么多年没被人打死,算得你运气好。”阮纠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又叹口气道:“不过方才凌道友说的不错,你还是抽空回去见见夫人,三个月后,不定再有机会。”
“怎地你们都觉着我会输给那白面贼?”乙休气道:“我成道许久,怕得谁来?正好有此机会,叫人看看五行大道的厉害,远胜他所谓的剑修小道!”
阮纠已懒得理他,由他离去,转身笑着对甘碧梧说道:“你呀,方才将玉虎偷偷给了石生,当我不见么?”
甘碧梧笑道:“他机灵可爱,难得是一片赤子之心,不知怎么地,就让人生出亲近,稀里糊涂就送了他一样宝物。”
丁嫦却是一跺脚道:“什么赤子之心?那小鬼狡猾,姐姐前、姐姐后的叫,已经把我一面金牌骗去了,现在又诓了你的玉虎,太可恶了。”
俞峦收起担忧,笑道:“可不就是。他出生便有极乐真人准备的一样项圈,厉害非常;后来拜师,更得沈道友前古奇珍。平素惯会哄人,几个师兄师姐也都疼爱得紧,除却手里一件要紧的法宝,其余随他挑拣。
便是我也逃脱不得,好容易得沈道友提携取来的几件法宝,除留了一盏明灯自用、一件伏魔金环准备留给徒弟,其余也都送他。两位师姐这般,倒也不算稀奇。”
阮纠默默一数,笑道:“看不出他小小年纪,却是个多宝童子。”
……
一行回了三折崖,石生先掏出一个玉虎,大才两寸,通体红如丹砂,一对蓝睛闪闪隐射奇光,玉虎口内青烟隐隐的似要喷出,神态生动,宛然如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