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武安拉住眼看就要动手的武士元,笑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与武士元今日也不揍你,你以后与另一群胖子兄也别找我们的麻烦,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陈胖兄以为如何?若是陈胖兄揪着不放,到时候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独孤武算是看出来了,小胖子家在泾阳县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商户人家,一般商户还真得给小胖子······不对,是给小胖子他爹几分面子。
至于小胖子昨天落跑,估计因为身边没人手,心里发虚,毕竟小胖子的胆子也不大。
姓陈的大胖子直点头,看独孤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瞬间便跑了。
武士元有些发愣,回神之后,也不管陈胖子,拉着独孤武神秘兮兮的问道:“独孤兄,你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听着提气,你从哪儿学来的?”
解释一遍话语的意思,独孤武笑道:“你昨日瞧见我睡觉了吧,都是在梦里学得。”
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话,却令武士元惊为天人,眼中冒着幽幽绿光:“独孤兄,你是不是梦见神仙了?”
这个时代,仙神之说是受人敬畏的,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自古真龙天子一说可不是白说这么多年的。
武士元不喜欢读书,却喜欢看些杂论,所谓杂论便是唐朝之前的各种名人假托神神怪怪的传记,所以武士元首先想到的便是独孤武梦见了神仙。
独孤武幡然醒悟,神神怪怪的玩笑在这个时代可开不得玩笑,很有可能被人认为妖神附体,让人乱棍打死。
独孤武讪笑道:“逗你玩呢,我在家读了十多年的书,这些话都是从书里看到的。”
“你读书?”
对于独孤武读书的事,武士元似乎比对梦见神仙之事还难以接受。
“废话,你去正阳村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独孤武从小就聪慧非凡,从小读书读到现在。”独孤武一把勾住武士元,边走边说道:“进去读书了,有时间带你去我家看看,你看了我家的藏书就知道了。”
进入小院又睡了一下午,读书对于独孤武来说就是睡觉,但是独孤武再也没逃课,上课也不像最开始的两天埋头睡觉,时常望着书本发呆。
去学堂读书时发呆,偶尔睡上一小会儿,到了学堂休沐便去泾阳县集市与商贩吹吹牛,也没想着回家,日子过得很平静。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又到了去同福酒楼拿钱的时间。
趁休沐时间,独孤武去了同福酒楼。
牛福很热情,刚见着独孤武进门,便给独孤武行了个礼:“鄙下在此谢过二郎了。”
独孤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太热情,扛不住啊,牛福肯定有喜事,估摸着要去长安城了,但行礼却是太过了,恐怕是有事相求啊。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独孤武拱手恭喜道:“恭贺牛伯伯回长安。”
“不敢当,不敢当。”牛福手忙脚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二郎救下我家小郎君,鄙下当不得二郎伯伯之称。”
“我救下你家小郎君?”独孤武想了想,惊呼道:“牛子言是你家小郎君?”
“正是,鄙下谢过二郎。”牛福再次行礼答谢。
独孤武双目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倒是知道牛子言身份不凡,也知道同福酒楼身后有一位勋贵,但他从未想过两者之间会有联系。
独孤武只是一个寻常的农户之子,若说特别,大抵便是读了些书和不知为何与杜如晦攀上了交情,不过在牛福眼中,他依旧只是寻常人罢了,牛福依旧可以用上等人态度来对待他。
但是现如今已然不同往昔,独孤武救了牛子言,对牛家便有天大恩情,作为牛家的家臣,牛福不得不谨慎以待,毕竟回府后见到自己小郎君的样子,牛福便知两人的关系不错。
小心翼翼的喊了几声二郎,独孤武才回过神来,叹道:“真是没想到牛郎君,竟会是牛伯伯府上的小郎君。”
“鄙下亦未曾想到小郎君会被二郎所救。”牛福感慨万千,叹道:“以后二郎称呼鄙下牛福便好,鄙下真当不得二郎牛伯伯之称。”
突然导致的身份落差,确实令牛福挺感慨。
“牛伯伯太客气了,小侄可不敢,若是称呼您老大名,我回家我爹得抽死我。”独孤武笑道:“偶然救下您家小郎君只是缘分使然,咱们各论各的。”
不居功自傲,是个好孩子。
牛福脸上有了笑容,但是一想到待郎君回府便要前往正阳村答谢,若听见独孤武叫他伯伯,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为苦笑,你怕回去挨揍,我也怕郎君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