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凯心里立刻想到了那位姓林的公子。
莫不是他出的银子?
他猜的的确对。
他们的确是沾了林蕴之的光,随伯找人出的面将人接引进去,但随伯可不是林蕴之的人,最起码明面上不是。
姜然手里紧紧握着随伯给的信物,眼里感动,郑重行礼道:“随伯,谢谢!”
她知道随伯是奉命行事,可还是感激在心,奉命和细心照顾是不同的,她即便再马大哈也能感受到这一点。
随伯的笑容有些僵硬,大概是久不笑不会笑了,“不用谢,老仆也是奉命行事。这信物姑娘收好了,日后若是在郸城呆不下去,可拿着信物去燕国。姑娘放心,这信物乃是老仆所有,我家公子不会知晓。姑娘持此信物,可免被人当成探子或一家被没了军户。这,也是老仆最后能为姑娘做的。”
这是在告诉她,即便去燕国,林蕴之也不会去纠缠她。
她不怕林蕴之再提什么“救命之恩”,其实她明白,并不是林蕴之有多喜欢她,而是面对她的抗拒更多是好奇,继而不甘, 又夹杂了玩笑而已。在二人明确了以后那点你救我我救你的缘份到此为止。
现在她承的是随伯的情。
没用她提,随伯自己就找人接引爹娘一行人进城, 而且拜托了府衙的巡捕赵头, “这是我远房侄女, 老赵以后多帮着看顾看顾。”
赵头打量了一眼,拍着胸脯保证:“随兄放心, 你侄女就是我侄女。”
姜然已经知道,随伯在这里的身份是个燕国来此的商人,财大气粗, 不少中低层的官员都曾收过他的银子。
她们也是到了郸城才知道,面对南城门从越洲府来的这一系列规定。不用想就知道爹那里的银子是不够的,加上她手里的也还差得远,有她在城内接应银子可以少一半, 但这么多人要吃要住为难的事在后面。
她没想到随伯找了府衙,还替她交了银子。
姜然对林蕴之是感激的,要不是他派了随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如何破解这个困境。
她的道谢非常郑重, 随伯显然能感受到她的尊重和真心, 内心也有几分欣慰。这些年他没少听命帮助一些人,但大多数表面感谢却内心没有尊重, 不过是觉得他是个随从而已。
那些人不知道, 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随伯安排好就离开了, 姜然不知道他是又去执行任务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她和江思雨住在赵头家里等待爹娘一行的到来, 赵妻对二人十分照顾。
她也和赵婶子说了想要买个小院, “我爹娘,外公一家, 还有姥姥、姥爷一大家子,叔叔们,姨娘姐姐们, 好几十口子, 总不能都去住客栈,真要那样, 怕是第二日就得沦落街头了。”
赵婶听她说得有趣, “你这丫头说得也是, 不过, 这城里院子可不好买,你们越洲府来了不少人,虽说大多数都是打从城中过就离去,可还有不少人留在城里的。我听你赵叔说,这几日来得人一日比一日多,都是逃难逃来的,咱赵国和齐国打仗,好多人都往郸城跑呢!”
赵婶叹了口气道:“大家伙都觉得来了郸城就有了活路,也是,王爷让出了路, 这些人去了燕国和兴国也是有条活路不至于饿死的,所以说咱平王爷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