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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可是天下事岂能事事如意?当初为父致仕还乡,可谁又知道转眼就是刘瑾被杨一清给告发?

再或许当初我没有致仕,今日又会不会和杨廷和一样,在文渊阁内修史渡日?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算尽天机。

都说青田刘诚意卦能通灵,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可他能够知道,他家世袭罔替的爵位,不过承袭三代就被剥夺?”

王鏊如今七十余岁,看过无数人在官场起起伏伏,包括他自己一样,但是也没有今天那么多感慨。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明天局面该怎么应对,是安全迁走张璁,还是商议一半被皇帝干扰就此罢了,还是张璁走了他也走,还是张璁留他坐诏狱,这一切他都不敢断言。

他也相信,当朝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说自己揣摩出皇帝真正的心意,甚至连皇帝的枕边人,王鏊都敢这么说。

这是百官服侍明君的无奈。

圣明君主,其心难测,为此君人臣,无日不是战战兢兢,唯恐一日有罪万岁。

圣明君主也是最难伺候,谁也不知皇帝怀揣着什么心思,有时一言而罪,有时一言而赏,惟凭圣人一心。

但有意图揣测圣心者,极有可能招来祸患。

这也是王鏊难得地方,既要揣测圣心,又需要隐瞒皇帝知道。

可偏偏这个皇帝聪慧过人,人臣是否揣测圣心,他又岂能不知?

不过想多了也没有用,只能暂时收敛心思,等待明日的阳光……

故而王鏊略显疲倦道:“夜深了,回去歇着吧,明天该如何便是如何,此刻就算想的再多,恐怕也不能改变陛下的心意。”

“孩儿告退!”说了这么多,王延喆也算明白了,于是不再纠结,悄悄退走。

夜,寂寥无声!

风,微微拂柳!

身处于乾清宫的朱厚熜,看着眼前一摞摞奏本,也是心有余悸,但他不能有半点懈怠。

至于两家府上说的事情,他不得而知。

虽然他有锦衣卫,但锦衣卫不是神人。

杨一清和张璁二人是密谈,王鏊、王延喆父子同样赶走了下人,所谓的打探消息,也就只是一句空话。

锦衣卫之所以消息灵通,是因为他有明探暗探,刺探别人情报对话,可是像这种独处的情况,锦衣卫不可能得知。

不过朱厚熜虽然无法知晓他们说些什么,但却知道王鏊的打算,因为王延喆的话,早就被锦衣卫传送皇城。

至于后面二人说些什么朱厚熜不得而知,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明天会揭晓一切,到底将如何,还需看明日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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