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阳跟着刘长军去了一处树林,两人就在里面七转八绕,就像转迷宫一样,待转过一条小道,岳正阳面前豁然开朗,树林的西南方向,出现了一片碧波湖面。湖边有一人持了杆鱼竿坐而垂钓,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他身边有一军中常服着装的中年人在陪同,而身后不远处有两名战士在站岗。
坐在小板凳上的老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凝眸细瞧湖面上浮漂。垂钓者不是别人正是老首~长王万同。岳正阳走到近前,看见湖中的浮漂上下起浮,似有鱼儿上钩了,可老人好像没有看到,一点没有提起来的意思。
岳正阳暗自匪夷,这老头在故弄玄虚,学那死了千多年的姜太公老头儿。想归想,说,他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
“报告,岳正阳前来听候发落。”
在岳正阳的一声下,湖面的浮漂已经没有动静了,好像刚才没有鱼来过一样。
“你这猴子,把老子的鱼吓走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鱼被岳正阳吓跑了,气的老人家把烟屁股扔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你就是岳正阳。”老人身边的中年起身问了岳正阳一句。
“王师长,是他。”刘长军替岳正阳回答了一句。
“我叫王云山,按你父亲的年龄你可以叫我王叔叔。不过如今你和红英定亲了,你就叫我表舅。”
王云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王万同的儿子,如今在部队任职,官级是师长。岳正阳和裴红英定亲的时候,王云山和王万同都没有参加,王云山是在部队里,不会因为岳正阳他们定亲随意离开部队的。而老爷子虽然是裴红英的姑老爷,但不想劳师动众出席,就没有出席他们的定亲仪式。
王云山也许是在部队长期日晒夜露的原因吧,整张脸都是赤红色的。扫帚眉,身材高大,腿长肩宽,浓密的短发根根竖起,说话底气十足,若不是鬓角染霜,额头有深纹,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表舅好!”
裴红英的表舅,当然也是自己的表舅了,岳正阳一个激灵,抬头挺胸立正冲着王云山敬了一个礼,由于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显得歪歪扭扭,和正真的军人敬礼不一样,倒是和电影里特务有点同门师兄弟的感觉,和后世陈佩斯演的小品里向队长报告一个模样。
王云山见他这个模样,哭笑不得,要是在自己部队,像他这么敬礼,他早就用皮带抽他了。不过王云山没有训岳正阳,也没有纠正他,只是笑笑,道“听国强说,你很能打,要不要和我过两招。”
听见王云山这么说,岳正阳心想:国强这小子,不是坑哥们吗,我敢跟你爸这个大师长动手,这不是找死嘛,闲的没事你和你爸扯这些犊子干什么。
王老爷子闻言望去,笑道:“是啊,云山,这小子,你还别说,光我听见他的光荣事迹就有不少呢!你一个大师长还真不一定干翻这小子!”
王云山当年可是亲自带领过敢死队的,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绝无生还的余地,不过也就奇了怪,他走了狗屎运,冲锋十多次,也就蹭破点油皮,他那皮糙肉厚,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也就这次他带领的敢死队打破了敌人的防线,给部队取得了胜利的契机,事后也因此升了职。
“嗨,那我还真想和他过过招。”王云山不信邪,都要撸起袖子了。
“行了,这么大个师长,动不动就和人动手,也不嫌丢人。小子,给我把这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别整天不着四六的瞎混,好好的一湖清水,被你小子搅的混不拉几的。”
老人家说完就背着手走了,王云山连忙放下袖子跟在父亲的身后。刘长军哪里顾得上岳正阳啊,也跟着走了,剩下岳正阳在那里收鱼竿、鱼篓、折叠凳一边收一边嘴里嘀咕:哪就清水搅浑了,不是还是清澈见底嘛。我看就一个个跟大爷似的,也不知道帮一把。想归想,手脚还是很麻利的收完了,匆匆小跑赶上去了。
到了老人的四合院,这次没有在堂屋说话,而是进了里间老人办公的地方。开门就见一席淡灰色的地毯,岳正阳踏在上面感觉软绵绵的。顶上有四个淡蓝色的水晶吊灯,这大白天的还把窗帘拉着,三四十平见方的室内,被淡雅的水晶灯照得蓝汪汪一片。
岳正阳进了门,就回身把门带上,来到宽大的棕色真皮沙发,刚要坐下,被老爷子一声喝令“给老子战着,你小子现在能耐了啊!”
“这,这,不是,老爷子,我这又犯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
老人听岳正阳还有质疑,霍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抡起胳膊,就在岳正阳的肩膀上,一连打了五六下,才停下来。
“你说说你,不是在干饭店经理干的好好的,怎么和聂老的警卫起冲突了?”
“没有啊我,我一直很安稳的啊!”岳正阳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