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少宰张邦昌和侍中蔡眦大人到了。”李彦进到屋里躬身施礼。
“让他们进来!”赵佶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张邦昌和蔡眦就在宣德门的六部衙门工作,得到了李彦的传讯,一刻不敢耽搁就进了宫来。虽然李彦已经给他们透了信,二人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不过看到赵佶的脸色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二人一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先行了一个大礼。赵佶冷哼一声道:“张邦昌,蔡眦,林虑县的县令高宠几天前上了一份奏章,你们可曾收到?”
二人看着高公泰气的牙根直痒痒,赵佶已经连卿都不称了,直接喊他们的名字,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张邦昌赶紧道:“启禀皇上,我们收到了。不过我们收到两份奏章,还有一份是相州同知胡宜等人弹劾高宠的奏章;所以一时难辨真伪。不敢贸然上奏。”
“臣也要弹劾高宠,扰乱法纪,擅杀士族。如果此例一开,势必动摇我大宋的根基,使得天下不稳,请皇上治罪。”蔡眦跪在地上,大声的上奏。
“怎们回事?”这一下倒是打了赵佶一个措手不及,高宠杀士族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被二人说的一下子愣住了。
“皇上,裘家沟裘荣为崇宁年的举人。此人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一直在家中积德行善,造福乡梓。高宠谋人钱财,公报私仇,抄没家产;杀害士族,真是罪大恶极!请皇上下旨,将那个高宠绑了法办。”
张邦昌也赶紧在旁边道:“臣附议!请皇上明察!”
旁边的李彦看到二人瞬间就能想到这个主意,还是心中有些敬佩的,不愧是朝堂的老家伙了,这手转守为攻用的着实不错。
“裘荣?”赵佶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们很了解这个裘荣吗?”
张邦昌听出了赵佶的语气有些不对,赶紧道:“臣只是听相州同知胡宜说起此人,并不是很熟悉。”
蔡眦一心要对付高宠,他连忙道:“是,臣知道这个裘荣,那真是一个好人,乡邻间无不称赞!臣听说之后,还曾经派一个家人,去裘家沟确认过,确实是名副其实。”
“名副其实,好一个名副其实!你派的那个家人是不是你们蔡家的一位管事,名叫做什么蔡庆的?”
“啊!”蔡眦一下子愣住了,皇上是怎么知道自家有这么一个管事,也就是自己的心腹叫做蔡庆?
“是,是,就是这个蔡庆。”蔡眦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赶紧磕头承认。
“好!好!你可真是一个能臣啊!”
“谢皇上夸奖,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福分。”蔡眦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沾沾自喜的谢恩。张邦昌已经感觉都了情况好像有些不妙,他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佶就像要爆发的火山,他猛地一拍桌子道:“蔡眦,那个蔡庆是桑家瓦子富贵楼的大东家吧?”
“啊!”蔡眦终于知道不好,他头上渗出丝丝的汗珠道:“这,这,臣却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你就敢让他去裘家沟贩卖人口?不是很清楚,你就敢大把的往自己的怀里捞钱?不是很清楚,你就敢信誓旦旦的为裘荣作保,诬告陷害!”
这一下张邦昌和蔡眦都被吓住了,他们爬跪在地上,不住地簌簌发抖。
赵佶拿起桌子上的账簿呜的一声扔在了蔡眦的面前道:“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说的大好人!看看这个士族是怎么造福乡梓的!”
蔡眦和张邦昌被吓了一跳,赶紧拿起地下的账簿看了起来。他们越看头上的汗水越多,特别是蔡眦,这里面直接记录着自己的家人蔡庆,什么时间从裘家沟购买了什么人,又接受了裘荣什么贿赂。
“皇上,这是诬告,这是诬告!肯定是高宠的诬告!”蔡眦刚看了一半已经大声的吼了起来。
高公泰道:“这是不是诬告一查就知道,皇上,这个蔡庆还在,桑家瓦子的姐儿也都在,何不派人去查一下?这么多人,肯定能够查出一个蛛丝马迹。”
蔡眦的头上唰的就是一片汗水,对呀!这么多的人总是能够查出来的,自己真是糊涂了。
赵佶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就着开封府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