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日。
把日期和时间记清楚,这是老师留下来的好习惯,半夏将它坚持到了现在,连白杨都吃惊于她独自一人生活时仍然保持着如此自律和严谨的习惯,白杨不明白世上最后一个人记录日期有什么意义,可老师说时间是宇宙的,但日子是自己的。
老师自制了好多日历,这些日历镌刻在墙壁上、地板上、柱子上,她把日历做到了西历2050年,半夏每过一天就划一道,如果时间是绵绵延延的面长条,那么半夏把它切成了细细薄薄的一片片,她也是个河南刀削面老师傅。
那块主板还挂在墙壁上,接着五颜六色的复杂电缆,信号调制方式的升级果然很难,现在的半夏不能算是完全的小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训和实操,她也能略微理解某些粗浅的概念,可PSK的调试比AFSK难了好多倍。
休息的时候,她就冲着摄像头做鬼脸。
海康威视的UVC摄像头搭配老飞利浦CRT显示器的显像效果很糟糕,低画质不说,还带延迟,半夏心想等到数据传输系统搭建成功,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呢?
挥手?
鞠躬?
算了,还是给您来个空翻吧。
半夏在等。
赵博文也在等。
千头万绪,全部收于指挥部。
这将是一个庞大的计划,除了老赵本人,没人能看到它的全貌,白震和王宁坐在沙发上整理材料,抬起头就能看到老赵又站在南京市地图前头,手里拿着圆规和铅笔比来比去,他在秦淮区和玄武区的交界处画一个圆,皱着眉头盯半晌,又用橡皮擦掉,再画一个稍小一点的。
白震和王宁对他这神神秘秘的做派很不满。
“不该问的别问。”赵博文这么说。
“那我们现在在干什么?”王宁问,“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任何推进了,老赵,两边的时间是同步消耗的,我们这边过一天,她那边也过一天,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她手里的食物够吃吧?”白震问,“还有水呢?”
“我知道。”
赵博文有些烦躁,丢下手里的圆规和铅笔出去抽烟。
四只手机仍然摆在茶几上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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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博文跑到楼下,坐在单元门口闷闷不乐地抽烟。
一边抽烟一边在心里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