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过两天有个小晚会要参加,要在上面演唱自己这次专辑的主打歌,为了配合晚会的气氛,对歌曲舞蹈进行了改编。
喻温跟着他一起去了公司的练舞室,这是她第二次来,没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坐电梯的时候,到了中间的楼层,外面呼啦啦地涌来一群人。
瞧见里面的许肆,一大半人都偷偷退了几步,没进来。
进来的只有两男一女,看样子跟许肆很熟,自然地打招呼。
电梯空间一下子就逼仄了些,喻温默默往角落缩了缩。
进来的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女孩子叫杜絮,是杜泽生的妹妹,也是跟许肆合作很久的伴舞,性子跳脱。
她看了眼喻温,又仔细比量了下许肆跟喻温之间的距离,突然出声。
“这位姐姐是?”
许肆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机:“我助理。”
喻温抬高了帽檐,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她这次没戴口罩,只是帽檐压得低,抬起头来的时候就露出了大半眉眼,柔软清丽,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惊艳的长相。
不过杜絮的注意力被许肆的话给吸引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孟浮被开了?”
虽然那小子傻了点,但也不至于被开掉吧。
许肆瞥她一眼:“我只能有一个助理吗?”
杜絮暗自腹诽:那也没见你有过两个啊。
她往喻温身边凑了凑:“姐姐叫什么呀?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两人都是女孩,杜絮又自来熟,这一靠近几乎都碰到喻温胳膊了,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又往角落挤了挤。
许肆往旁边挪了一步,嗓音散漫。
“你挤到我了。”
杜絮低头看了眼自己跟他一下子缩近的距离,忍不住“啧”了声。
要是他不往后退这一步,谁能挤到他啊。
想是这么想,杜絮还是挪远了点,不太高兴。
这小祖宗事真多,耽误她跟美女姐姐套近乎了。
喻温轻声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喻温,温暖的温。”
她嗓子好,恰到好处的柔软,光听声音就让人反感不起来。
杜絮眼睛亮了亮:“喻姐姐好,我叫杜絮,柳絮的絮,我今年二十,是许肆的伴舞。”
她太热情,把个人信息说得清楚,喻温怔了下,才犹豫着搭话。
“我二十五。”
杜絮笑眯眯的:“那就叫姐姐没错了。”
她瞅一眼站在一边的许肆:“许肆也得叫你姐姐呢。”
许肆转手机的动作僵了下,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她。
杜絮立刻给自己的嘴封上拉链。
说不得说不得。
喻温眨眨眼,隐约觉得,似乎跟许肆相熟的人都不怕他,只有跟他关系不好的人才会觉得少年脾气坏,难相处。
一行人一起去了练舞室,另外两人也都是许肆的伴舞,许肆把卫衣脱了,露出里面略微贴身的白色短袖,指了指隔壁的休息室。
“你可以在那边等我,房间里面有零食,还有电视。”
喻温微微仰脸:“我可以看你跳舞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待着很无聊。”
主要是跟他待在一起的话,还能递个水什么的,总好比什么都不做。
许肆低头看她,半晌眨了下眼睛,轻轻“嗯”了声。
他的练舞室里不来外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旁观。
杜絮穿着件宽松短袖,看到喻温也在,哒哒哒地跑过来搭话。
“姐你看我们跳舞吗?”
她拍拍胸口:“我跳舞贼好。”
女孩年纪小,活泼又开朗,有点像私底下的季姝,喻温弯了弯唇。
“很厉害。”
自己夸是一回事,被别人夸又是一回事,杜絮难得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
“许肆跳得更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许肆拎着瓶水过来,看到杜絮又蹭在喻温身边,眉头皱了下。
“你说什么呢?”
杜絮举起双手:“对天发誓,我夸你呢。”
喻温解释:“嗯,小絮说你跳舞很棒。”
她想起自己之前在网上搜出来的视频,也肯定地点头。
“我看过,真的很棒。”
少年天生就是该站在舞台上的,骨子里都带着灼人的热度,一举一动都耀眼无比。
许肆抿了下唇,捏着水瓶的手指紧了紧,故作镇定地把水瓶递给喻温。
“没那么夸张。”
他脸上表情匮乏,耳朵尖儿却有点红。
喻温抱着水瓶,找了个地方盘腿坐着,微微仰着脸看他跳舞。
音乐声一起,少年就没了那副懒散模样,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又游刃有余,很有他个人的风格。
喻温不太好意思盯着他看,视线晃晃悠悠地转了圈。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是季姝百忙之中抽空对她的问候。
“怎么样,许肆没为难你吧?”
喻温好笑:“他为什么会为难我?”
季姝看了眼正跟导演协商的龚喜,飞快地打字。
“我怀疑龚喜这强大的工作能力,就是被许肆锻炼出来的。”
“我可不想看见你被许肆锻炼成精英,那多累啊。”
喻温被她逗笑:“不会的,许肆很好相处。”
季姝难以想象好相处的许肆是什么样的,她休息时间有限,也不多聊,随便嘱咐了两句就结束了对话。
与此同时,练舞室的音乐声也停了。
许肆弯着腰,手指撑在膝盖上,额头的碎发湿漉漉的,一双墨绿圆眸更显得绿意深重,他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累。
舞蹈动作太耗力,杜絮已经坐在地上直喘气了。
喻温没想到他们这次的舞蹈会这么累,把水瓶拧开递给许肆,小声嘱咐。
“不要喝太急,先喝一点润润嗓子。”
许肆抬起头来看她,视线一瞬聚焦,他盘腿坐下来,水接过来没立刻喝,先掀起短袖下摆擦了汗。
少年皮肤很白,腰肢劲瘦柔韧,隐约还能看见肌肉线条的轮廓,在喻温眼前闪了一下,晃得她有点脸红。
太近了,她默默往后退了步。
许肆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拿起水瓶要喝,又想起她的话,乖乖地小抿了一口。
他歪着脑袋,累得耷拉着长睫,闷闷地不说话。
喻温也不打扰他,就在一边坐着。
缓了会儿,许肆捏着水瓶,仍旧没抬眼。
“喻温,”
喻温轻应了声:“怎么了?”
许肆仰脸看她:“好看吗?”
他额前的短发长了些,被汗水打湿了,睫毛又密又长,眸色是很深的绿,一眼望去仿佛沉溺深海,或许是因为出汗,脸上更白,唇更红,灼灼好颜色。
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眸深情,艳色无双。
喻温呼吸窒了下,结结巴巴地点头。
“好、好看。”
许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眨了下眼睛。
“我说的是舞蹈。”
喻温:“……”
她猛地站了起来,别开视线不看许肆,声线窘迫。
“我说的也是舞蹈。”
许肆拉长尾音,拖腔带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