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温小声嘟囔:“那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虽然许肆说自己没喝酒,但喻温还是给他倒了杯蜂蜜水,看着人喝下去才稍微放心。
“时间很晚了,你今天不要熬夜,早点睡觉吧。”
许肆站在沙发边,直到喻温握住了门把手才突然出声。
“喻温,”
喻温回头,目带疑惑地看他。
许肆沉默了会儿,弯了弯眼睛。
“晚安。”
喻温轻轻点头:“晚安。”
客厅重新安静下来,许肆在落地窗前坐下,看着外面灯光斑驳的夜色,他趴在矮茶几上,轻轻碰了下玻璃鱼缸,几尾鱼儿已经很习惯这个捣蛋鬼了,动也不动。
许肆垂着睫,声音轻不可闻。
“现在还不能说。”
虽然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许肆知道,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时候。
他苦恼地蹙着眉尖儿,又敲了下鱼缸。
“你们妈妈喜欢我吗?”
那条黑色的鱼儿比较叛逆,见这人聒噪,抗议似的甩了甩尾巴,水面动了下,在玻璃上溅了水珠。
许肆轻点了水面,嗓音含糊。
“不听话。”
都没有他听话,温温养这玩意儿还不如养他。
哦也不对,温温已经在养他了,只不过是猫形的他。
唉,不知道养一送一的话,温温愿不愿意。
那尾黑鱼感觉到水面的波动,愤怒地游上去咬人,反被捉住尾巴摸了两下,彻底放弃了挣扎。
少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烦鱼,只是恹恹地垂着眼,真心实意地为此感到苦恼和茫然。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喻温现在应该不喜欢他,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根本不存在。
许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鱼缸唉声叹气。
“我还不够好看吗?”
可能是他家温温还不够肤浅吧。
不懂情爱的鱼儿不能回答许肆的问题,所以这天半夜,杜泽生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在聚会上喝了不少,这会儿刚睡下不久,接到电话后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他偏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有点懵。
“你打错了?”
许肆:“没有。”
他揪着被子:“我有事问你。”
杜泽生只想倒头就睡:“祖宗啊,有事明天说不行吗?”
许肆不满:“你得为此负责任。”
要不是他那些话,许肆估计还没开窍呢。
杜泽生魂飞天外,握着手机又躺回去。
“是吗?我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吗,我需要为你负什么责任。”
许肆沉默了半天。
“我喜欢喻温。”
“……”
杜泽生那边沉默得更久,久到许肆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突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他笑得不行:“真不容易,幸亏我的努力没白费。”
许肆有求于人,等他笑完了才继续问。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他认识的朋友里面,就杜泽生一个有对象的,除了他,许肆找不出还有谁能当自己的感情顾问了。
杜泽生擦擦笑出来的眼泪:“你不需要,相信你自己,你现在做得就挺好。”
有时候就是很神奇,许肆一个母胎单身,什么都不懂的人,做起事情来比老手都更熟练。
可能这就是本性吧。
许肆皱着眉:“你别诓我。”
杜泽生又笑:“放心吧,时间问题而已。”
没告诉许肆的是,在今天的聚会之前,他去查了一下喻温,查到了……很多。
他收了笑,有些感慨。
“慢慢来吧,别着急。”
喻温那样的姑娘,真要用点风花雪月里的手段,她未必看不出来。
许肆这种天然撩就刚好。
许肆舔舔唇:“那行吧。”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照着昏黄一角,许肆睡不着,又不想去工作,总觉得这事光自己知道不行,干脆翻了翻电话簿,找了龚喜的电话打过去。
这个时间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铃声响了会儿才被接起来,龚喜趴在床头,有气无力。
“喂?”
许肆很认真很郑重:“龚喜,”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仿佛遇到了天大的事一样,龚喜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天花板。
“天塌了?”
许肆:“我要谈恋爱了。”
龚喜:“……”
他猛地坐起来:“卧槽!”
这比天塌下来还重要啊。
他激动地都有点结巴了:“跟、跟喻温?”
许肆要说的话哽住,有点莫名地挑了下眉梢。
“你怎么知道?”
龚喜抹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
“我又不瞎。”
就许肆那做派,那区别对待的猫样,他就是瞎了也能看出来不对劲儿。
他很好奇:“怎么回事?你先告的白啊?”
许肆又哽了下:“我说的是将来时。”
龚喜:“……”
他都怀疑许肆在说梦话了。
“所以呢?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义在哪儿?”
许肆轻哼一声:“炫耀一下。”
龚喜:“……”
革命尚未成功呢,搁这儿嘚瑟啥。
他又有点悲愤,连许肆都春心萌动了,他该不会比自己还要早一步脱单吧。
许肆说起正事:“这事儿先别告诉季姝,我怕她挑拨离间。”
季姝还真做得出来。
龚喜嘿嘿笑:“我不说她就看不出来了?你收敛一点才是真的。”
许肆不甚在意:“那就等她自己看出来。”
反正大家不经常见面,等她看出来都猴年马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