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温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忍不住揉揉他细软的短发。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她轻声问:“想吐吗?”
她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比许肆矮出很多,微微仰着脸,杏眼融了夜色的凉,一点点酝酿出柔软的织线,把许肆层层裹住,唇瓣张合间比美酒的醇香对许肆诱惑还大。
少年茫然地晃晃脑袋,想努力听清她的话,那无形的织线却缠缠绕绕,搅乱了他的思绪。
许肆沉默半晌,答非所问。
“我渴。”
喻温站起来朝厨房走:“我给你倒点水。”
她很快回来,许肆还专注地盯着桌面发呆,认真地像是在解决什么难题。
“喝点水,想吐就告诉我。”
许肆抱着杯子,乖乖抿了口,眼睛一亮。
“甜的。”
他很明显是醉了的模样,眼睛湿润,眸尾泛红,说话比以前慢很多,不吵不闹。
喻温轻笑:“嗯,甜的。”
喝了水,许肆也没有要吐的样子,喻温把他扶进卧室,又找出睡衣给他,指指浴室。
“自己可以吗?不能在里面睡着。”
许肆花了点时间去消化这剪短的一句话,然后认真保证。
“我不睡。”
喻温怕他会摔,又嘱咐了几句,离开的时候没有关门,以便于她能及时观察许肆的状态。
趁着许肆洗漱的时间,喻温把窗户打开透风,清理了桌上的狼藉。
她数了数啤酒瓶,估摸着许肆喝的应该不比杜泽生少多少,他只是喝得安静,又抱着杯子,不声不响地喝了很多。
怕许肆会出事,喻温隔一段时间就会叫一声他的名字。
“许肆?”
两秒后,浴室里传出闷闷的一声。
“我在。”
浴室里热汽蒸腾,许肆低着头,在水流的遮掩下看到了胡乱摇晃的尾巴。
他茫茫然地觉得无措,努力把尾巴收回去。
不能让喻温看见,她会害怕的。
然而醉酒后的尾巴根本不受控制,许肆努力了半晌都没能成功,只能默不作声地裹了浴袍,把尾巴在腰上围着,省得它乱晃。
有宽松浴袍的遮掩,喻温果然没有发现什么。
她给许肆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免得他半夜会渴,看着少年自己钻进被窝,才放心地离开。
许肆没立刻睡着,他坐在床头,一下一下地rua着自己尾巴,尾巴尖儿慢慢蜷起来,害羞一般勾着他手指。
醉酒后的兴奋不上头,上尾巴,只要尾巴露出一点,就能很轻松地分辨出许肆究竟醉没醉了。
毛茸茸的长尾柔软乖顺,团成一片雪色,乐此不疲地跟手指追逐着。
许肆安静看着,恍惚地想,喻温会喜欢他的尾巴吗?
他的尾巴一点都不听话,还很吓人,好多人都被吓到了。
许肆苦恼地蹙着眉,点点尾巴尖儿。
“你听话一点。”
他希望喻温能喜欢他的尾巴,喜欢他的全部。
因为他对喻温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