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苏愿进来了都没注意到。
乔未名手里捧着一本看起来十分简陋的书籍,稳稳地坐在小马扎上。迎着女孩灼灼的目光,他没有任何不自在,依旧低垂双眸,声音平稳、清朗地读着文章。
很显然,给女孩讲故事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从容不迫到甚至会给人一种驾轻就熟的感觉。
“……‘但是冬天已经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已经摧残了我的花蕾,风暴已经吹折了我的枝叶。今年不会再有玫瑰花了。’”
“‘我只要一朵玫瑰花!’夜莺大声叫道,‘只要一朵红玫瑰!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得到它吗?’”
“‘有一个办法。’树回答道,‘但就是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对你说。’”
“‘告诉我。’夜莺说,‘我不怕。’”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
“树儿说,‘你就必须借助月光用音乐来造出它,并且要用你胸中的鲜血来染红它。你一定要用你的胸膛顶住我的一根刺来唱歌。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那根刺一定要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
全神贯注的刘舒怡不由得惊呼一声:“……然后呢?”
乔未名却不再继续往下读,而是将手中的书合上:“今天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明天才能知道。”
“怎么会……”刘舒怡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颇有些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就再说一点……一点点!”
见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她懊恼道,“至少告诉我夜莺有没有答应嘛!”
乔未名熟练地将故事书收回书架上,听闻,随口问了句:“你觉得夜莺会答应吗?”
刘舒怡认真想了想:“会的。”
“……为什么?”
见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个答案,乔未名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如果这样做,就等于是要用生命去换取一朵红玫瑰……很不值,不是吗?”
“虽然确实是这样,可是、可是……”刘舒怡用双手比划着,努力寻找合适的言辞,“……可是,夜莺是真的想要帮那个年轻的学生吧?”
“或许在它看来,只要能帮到年轻学生,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也是值得的。”
乔未名脱口而出:“……哪怕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刘舒怡也是个十分聪颖的孩子,听到这么一句话,立即联想到了故事的结局:“那个女孩没有接受学生的红玫瑰么?”
乔未名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是直接告诉女孩童话的残酷结局?还是编造一个虚假的、美好的谎言?
“夜莺太可怜了……”然而,刘舒怡已经从他僵硬的表情中看明白了一切。
女孩摇摇头,遗憾地道,“我还是更喜欢昨天的故事,至少快乐王子最后和燕子永远在一起了。”
站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的苏愿眉尾一挑。
……那么多的童话故事,怎么就正好选择了这两部啊?
听完真的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吗?
她略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刘舒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