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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

她有点恍惚地意识到,沈哥哥一夜未归。

这是第一次。

她犹豫着,又去拨打了一次电话,这次是一个女人接的。

她声音里还带着困意:“喂?您是?”

姚芝呼吸乱了一下,她手指绞着裙边:“我找沈续,我是姚芝。”

那边的女人轻轻笑了一声:“您说沈先生呀,他今晚也是我陪,你上门推荐也没用。”

那女人一说完,电话就咯噔一下被挂了,听筒里传来忙音。

姚芝低头,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像细细的小溪流一样流了下来。

她没发出声音,只是肩膀抖得厉害。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脸轻轻贴着桌面,红木的桌面上顿时一片斑驳的水痕。

怎么会呢。

姚芝根本没办法相信。

她手指上还有戒指,他还说要给她做火腿肠呢。沈哥哥不是这样的呀。

上一世他就说过的:“芝芝……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她有点倔,又去把面热了一遍。

那面条都烂了,一根根全断了。厨房外面飘起了秋雨,姚芝看痴了,锅里的面条全干了。软腻黏糊,这回,彻底没法下口了。

姚芝打了个电话给陈谦宗,对方刚睡醒似的:“怎么了,姚小姐?”

实际沈续老早老早就打电话给他了,他昨晚压根就是半夜被迫起床跟那小子营业。

他已经准备好姚芝悲痛地问他沈续是不是出轨这事了,然后他就要惊讶又抱歉地说:“我本来应该主动告诉姚小姐的,可是……”

然后就是这苦命的小两口分手了。

然而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姚芝整个人听上去十分平静,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她轻声而肯定地问了一句:“陈先生,沈哥哥的病,很重对吗?”

陈谦宗一下呆住了。

“你叫他回来吧。我现在割腕,他回来晚了,我就死了。”姚芝语气认真,她说着,突然看见桌角一只小小的香囊,她弯腰捡起来,上面灰扑扑料子的角落绣着两个粗糙稚嫩的字——姚芝。

很眼熟,她也还记得。

姚芝看着这香囊,脸上露出笑来。

“不是,姚小姐,你,你冷静一点,这……”

事情的展开让陈谦宗完全慌了手脚,他听见姚芝说:“你跟沈续说。”然后他听见簪子敲桌子的“叮叮”声,然后是姚芝仍旧十分平静的声音:“记得,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已经下手了。”

她说完这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谦宗人都傻了。

那边姚芝把沾血的簪子丢在地上,把香囊放进书房抽屉里保存起来。

她走到门口,淡定地坐在那张她坐了一夜的椅子上,任手腕处血液横流。

有一点点雨水飘进屋子里,姚芝闭上眼睛,血液混着雨水,顺着椅子腿,流到地上。

一片鲜艳刺眼的红,姚芝把腿也缩上椅子,安安静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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