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家姊,这鹅蛋还行。”
吕媭来至处摊位前,停了下来。
卖鸟蛋的是位妇人,着粗布麻衣,头戴木钗。长得不算差,在寒风中冷的是瑟瑟发抖。她的穿着颇为大胆,裹胸的位置比较靠下,都能看到胸前的一抹雪白。
“啧啧啧,真白啊!”
“大兄?!”
“咳咳,我说这鹅蛋白。”
“快走!莫要与她有什么纠缠,不知羞耻的荡妇!”
吕雉怒气冲冲的拽着吕媭快速离去。
见她如此,卓草也是有些意外。
他依稀记得看过营销号提到过,说是吕雉和审食其有一腿,给老刘戴了顶帽子。还引经据典,分析的那叫个透彻,就差说亲眼看见了。
大概就是说刘邦被立为沛公后,就把一家老小托给审食其照顾。后来刘邦大败,二话不说抛妻弃子跑路,一家老小全都被项羽生擒俘虏。在这颠沛流离的路上,都是审食其帮忙照顾,所以吕雉就做出逾越之举。至于是真是假,那也没人知晓。
所以他没想到,吕雉竞对这妇人如此鄙夷,还当众斥责其为荡妇?
“左庶长有所不知,那妇人乃是曹寡妇,是当地出了名的荡妇。穿着打扮颇为露骨,和不少男子皆是暧昧不清。听说还与那泗水亭亭长私通,过几日还准备要开酒肆。”
“原来是这样?”
卓草闻言倒是一笑。
搞半天是曹寡妇?
他记得曹寡妇还给刘邦生了个儿子,名为刘肥。刘邦对这个长子颇为宠爱,因此刘肥是受封齐王,建立齐国定都临淄,统辖七十三城!平阳侯曹参为国相,乃是西汉最大的诸侯国。
“对了,吾听说沛县狱掾名为曹参,他莫非与这曹寡妇有何关系吗?”
“诶,左庶长竟知道曹参?”
吕雉顿时是面露诧异。
曹参为狱掾,相当于是县狱的典狱长。论官职真不算多高,只是县令的属吏。这种级别的官吏,秦国一抓一大把。卓草远在关中京畿之地,竟知晓沛县小小的狱掾,她怎能不吃惊?
“他和我提起过。”
卓草顺势指了指吕泽。
“啊?我提起过吗?”
“是的,你醉酒之时说的。”
吕泽挠了挠头,“可惜吾都给忘了。曹寡妇先夫乃是曹氏,算是曹参之远亲。自其先夫病逝后,基本也就没了什么关系。这曹寡妇也不容易,都说她是扫把星,克死其夫。还说她夜夜与其夫欢愉,所以其夫方会早逝。这些年来也无人帮衬她,全靠自己做点小买卖过活。”
对于曹寡妇,卓草也懒得做什么评价,只能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曹寡妇长的其实并不怎么样,因为年老色衰的缘故和吕雉根本没法比。不过曹寡妇身材是真不差,而且有人就好这口。在这世道,曹寡妇就通过这种方式做些小买卖糊口。
“犬肉犬肉,新鲜的黑犬肉!”
“五钱一斤,童叟无欺!”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股腥臭味,摊铺前聚拢着不少人。就看到有位黑脸络腮胡的壮汉,手持屠刀正在分肉。动作奇快,短短片刻便已分好,围观的黔首也是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这狗爪子给我留着!”
“这半块脊骨某要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贩卖一空,到最后只留下些狗肝狗肺狗肠这些下水,就是半买半送都没人要的部位。黑脸狗屠也不嫌弃,全都收在旁边血淋淋的木桶内。
“看来你这狗屠今日生意不错。”
“嘿嘿!”壮汉以荷叶包上两颗狗心,直接递给了吕泽,“听说吕君自咸阳后带来不少美酒,这狗心是额送的,还望吕君到时候能让哙也尝尝。”
“去去去!就两颗狗心还想喝酒?”
吕泽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将其收下。
这狗屠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樊哙,他能与吕泽认识可多亏了刘邦。狗屠这职业相当低贱,但又不能缺。别觉得狗屠好像脏兮兮的,实际上能赚不少钱,寻常斗食小吏都比不得他。
逢年过节杀猪的时候,屠户也都会帮忙。钱倒是不用给,请客吃饭肯定不能少。饭食还不能差咯,必须得是有酒有肉。吃饱喝足后,还得让屠户带点好肉回去。
“这是哪位游侠?”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就是名动秦国的左庶长,卓草!”
“左……左庶长?”
樊哙大吃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屠刀作揖。后世的他自然是胆识过人的将军,可现在的他终究只是狗屠。现在看到卓草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自然是颇为吃惊。
卓草白了眼吕泽。
这家伙真是把狐假虎威用到了极致!
明面上在吹捧他,实则是别有用意。在这闹市中宣扬,明显是在显摆。意思也很明确,我吕氏现在找到了靠山,以后你们都得给我注意咯!
卓草倒也无所谓,反正是早晚的事。现在不说,等吕公寿宴那日沛县也都会知晓。只是吕泽这一嗓子下去,沿路的人全都是纷纷侧目看了过来,更有甚者凑上前来满脸好奇打量着卓草的,就如同是看着怪物那样。
“你小子作甚呢?”
“吸点仙气,听说能延年益寿嘞!”
“真的假的?”
“这我能骗你吗?”
“那您老往边上挤挤,让我也吸点。”
“咳咳,怎么有股怪味?”
“不好意思,老夫方才情不自禁……”
“吃某一拳!”
……
“卓君,可别小觑那樊哙。他是天生神力,泽先前与之交过手,险些是败给了他。他若是从军,不出三年必能成为百将乃至更高!”
吕泽这么说后,卓草则是笑了笑。拖他舍友的福,他对樊哙也是有些了解。自从追随刘邦起义后,他多次身先士卒带人攻城掠地。这就是个人形坦克,作战极其勇猛。
比方说抵抗章邯军队时,樊哙率先登城,斩二十三人首级!在冷兵器时代,攻城战往往都会死伤惨重。能率先登城的,不光是能力十足,胆识气运同样是一流的。
“看的出来。”
“大兄就是这样,总与这些人来往。”吕媭在旁嘟着嘴埋怨,“就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自砀郡迁至沛县。大兄,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你还小,不懂这些。”
吕泽无奈叹气。他与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结识,其实也是为了吕氏能在沛县立足。他们虽说不是官吏,但有的时候比官吏还好使。
“喜欢结交朋友也没问题,子曰:多条朋友多条路。你们又是初来乍到,多结识些黑白两道的人只有好处。”
“啊?这是哪个子说的?”
“卓子!”
“……”
没得说,绝!
“说起来沛县治安如何?”
“肯定不如关中的。”吕泽摇摇头,“沛县各地皆有山匪出没,经常劫掠商贾。县城也有些盗匪,天天抓都抓不完。前几日有头田牛就被偷了,厩驺已经受罚,受牵连者足有十来人。”
吕泽说着便指向远处,“正好,前面那位就是吾沛县的主吏掾萧何。现在由他负责调查此案,可惜到现在还未有下落。”
“萧何?”
卓草侧目看了过去,注视着远处的青年。对方着布衣戴木冠,颇为削瘦。五官棱角分明,脸上被寒风吹的泛红,特别是嘴唇都已干裂。
这位就是未来ssr级的后勤管理专家——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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