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虢石父大声应道,然后赶紧朝着嬴开使了个眼色,朝着偏殿门口快步走去。
“谢大王赏赐。”嬴开看明白了虢石父的意图,高喊了一声,跟着迅速退出偏殿。
趁着姬宫湦心情大好,速速离开镐京才是上策。这龙潭虎穴之地,离得越远越好。
出了偏殿走不远,迎面见申侯率一众老臣急急奔来,定是忠心不死,舍命劝谏姬宫湦上朝议事。
申侯一见到虢石父,顿时满脸怒色,“虢石父,你蛊惑大王,令其沉溺褒姒美色,七日不理朝政,真是大罪滔天,不得好死。”
虢石父好像早已习惯了申侯的这一番说词,听了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申侯,这不得好死一词,我猜最终要应验在你的身上。至于我嘛!倍受大王恩宠,尽享荣华富贵,你能奈何?”
“哼!”申侯冷哼了一声,“我等一众老臣,定然要细数你的罪过,参你一个败乱朝纲之罪。”
“你已参我不下数十次,有用吗?”
“一次没用,便二次,二次不行,再三次。总有一天,大王会听进老臣之言,砍了你的项上人头,以正朝纲。”申侯毫不客气地说道。
“去吧去吧去吧!我懒得跟你辩论。”虢石父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再不与申侯斗嘴,倒背双手,晃悠悠地往前走。
嬴开看了申侯等人一眼,心中暗叹一声,紧跟虢石父身后。
内心之中,嬴开对申侯等一众老臣忠心进谏不死不休的行为充满了极大的敬意,同时也是极度看不惯虢石父的张扬之态和胡作非为之举。
身为三公之首的虢石父,与司徒祭公、大夫尹球二人,短短几年时间,便把一个好好的大周王室弄得乌烟瘴气,忠臣靠边,奸佞掌权,朝堂之上正气不举,邪气纵横。
各大诸侯国为求自保,均是大力发展军队,推行旧制改变,以强凌弱,以大吞小。一些大诸侯国势力不断强大,已呈现可与王室分庭抗礼之势。
另有西戎部落、狄部落等一众强悍部落于周边虎视眈眈,边疆之地,战火连绵,生灵涂炭。
姬宫湦却一直躺在温柔乡里不管不问,尽享歌舞升平。
大周王朝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嬴开跟在虢石父身后从申侯等人身边匆匆走过,面色故作冷静漠然,绝不敢表露出内心的同情与敬意。
一旦有所表现,被虢石父发现,恐怕性命难保。
虢石父一时半会儿拿身为国丈的申侯没有办法,只能任其责骂,听到了也装作没听见。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西垂大夫而已,虢石父若是想弄死他,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就算是逃回了犬丘,也必然保不住性命。
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位卑言轻,生死不由己。
“小人得志,难得长久,呸!”申侯瞪视着虢石父的背影,大声骂道。
走不多远,虢石父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嬴开,大王赏赐你的钱银,如何带回?”
“若无上卿鼎力相帮,在下的这条命早就没了,这封赏一事,实在不敢多想,所赐钱银,便请上卿派人取回府中好了。”
虢石父呵呵一笑,心情大好,“你的好意,我领了。日后来镐京,可去府上喝茶。”
“谢上卿,在下告辞。”嬴开朝着虢石父施了一礼,急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