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瑾轻呼一声,赶紧蹑手蹑脚的溜回到了聂铮床上,用之前那个奇怪的姿势侧身躺下。
推门而入的,自然是许晴鸢和班秋怡了。
两个人打定主意要去燕京探听一些消息,虽然时间不长,但临行前看看师尊总是应有之意。
二人凑过来探了探自家师尊的脉搏,感受了一下她的气息后,心中长出一口气。
正打算悄悄掩门离开,突然想起来萧逐鹿对她们的嘱咐,又赶忙重新走了回来,隔着李素瑾探了探聂铮的脉搏,又触了触他的额头。
随后二人相视一眼,退了出去。
“没发热,但脉象不大对劲。”
“那肯定,伤又没好。”
随着二女的声音逐渐远去,李素瑾和聂铮都睁开了眼。
李素瑾学着班秋怡的模样用中、食二指指背触了触聂铮额头后,捏着嗓子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说道。
“没发热,但脉象不大对劲呢~”
聂铮躺在那里倍感无语。
“那是你徒弟,你喝的哪门子飞醋?”
“要你管?我高兴!”
聂铮不说话了,主要是说话时有些累,懒得开口。
李素瑾也不生气,侧卧在那里打量着聂铮的侧脸。
“一直躺着累不累?想不想坐起来?”
“就这样,挺好,懒得动。”
“那你在噬元调息吗?”
“一直都在。”
李素瑾“嗯”了一声,不说话了,而是将手指伸到聂铮眼前,拨动他的眼睫毛。
“你现在的模样长得好看,可是睫毛没以前长了呢。”
“干嘛,喜欢我以前的长相?等我伤好了,我就给你变过去。”
“也不是……”李素瑾噘着嘴犹豫了一下后,突然嘻嘻一笑,“都喜欢,你说这跟我找了两个道侣有什么区别?别人都是男子左拥右抱,到我这里就反过来了,很赚呀!”
聂铮这个时候身子正难受,突然就蹙了蹙眉。
李素瑾一下就吓到了,刚才乐天的模样也变成了小心翼翼。
“在攸亭镇你曾说,我若是女的,你就接受我的……你是不是想反悔……”
聂铮忍着腹中的难受,挤出来一句“没有”,但李素瑾不满意,她继续说道:“我不信,你就是想反悔。”
“你是不是非要我现在主动把裤子脱了,才能证明我没有反悔?”
李素瑾闻言顿时一呆,然后脸颊红了一片。
在轻拍了聂铮的左臂一下后,李素瑾嗔道:“你要死啊!”
“你起的头,现在却打我,好没道理。”
“嘘——”
随着李素瑾一声轻嘘,屋门被人推开。
与此同时,李素瑾赶紧将竖起的头放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聂铮也赶紧闭上眼睛。
然而……只有门响,却没有人进来。
过了片刻,刚刚被推开的房门凭空就自动关上了,十分诡异。
聂铮开口问道:“我刚才眯着眼睛,没看到有任何人进来,你看到了吗?”
“我背对着床外,怎么看,不过我能感觉到刚才有人站在我身后。”
“你确定有人?”
“确定啊……”
在聂铮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全,但至少能看清一些,尤其是床边来了人,更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可……李素瑾偏偏说有人来过,就站在她身后。
自己错了?还是她错了?还是都没错?
李素瑾见聂铮又皱眉,便伸手过去将他的眉头抚平:“别皱了,难看死了,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你猜呀!”
“你好歹给个范围。”
“你特别讨厌的一个人。”
“黄泉黄教习?”
“哎呀不是,你怎么会讨厌他?”
“就他罚我抄书次数最多了……”
“不对不对,你再猜!”
“猜不到,我讨厌的人实在太多了。”
“那个人也很讨厌你。”
聂铮不由得一边忍着难受一边笑:“讨厌我的人就更多了……”
李素瑾被聂铮这两句话给呛得有些无话可说了。
“你看看你,尽得罪人!萧鼎,萧逐鹿,似乎昨天我们就是被他给救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刚才他还在外面教唆我徒儿,要把事情都瞒着我们两个,不知道是不是又在使什么鬼主意。”
“你觉得会使什么鬼主意?”
“我哪里会知道,要不我们两个配合他们一下,看看他们想要干嘛,如何?”
元神受损的李素瑾玩心很重,聂铮的本性也是个爱玩闹的,所以二人一拍即合。
在许晴鸢和班秋怡出去打探消息的这段时间里,李素瑾就跟聂铮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直说着闲话。
就连天好蓝、草好绿、太阳好大都变成了二人之间的话题。
直到两个人在吃灵兽山庄的人送来饭菜和汤药时,也在“嘚吧嘚”的说个不停。
期间李素瑾话多,聂铮话少,有的时候聂铮不舒服没说话,李素瑾也不在意,转而自顾自的跳到下一个话题。
“……我一直没问你,那你的名字是叫书今吗?这个名字好男性化。”
“不呢,音相似,字不同,素是素韵,谨是谨言,先父是翰林院编撰,对礼教一类很严苛,他希望我做一个气质高雅言辞谨慎的官家小姐,所以便起名‘素谨’了。”
有关李素瑾的家世,聂铮还是知道的。
十余年前京都一行,路上是聂铮照顾李玄,到了京都后,就是李玄照顾聂铮了。
而且李玄那攀升宿舍,就跟坐火箭似的。
他也就比李素瑾大那么几岁,三十来岁的当今左丞相,古今难寻。
就跟开了挂差不多。
而李玄自己也解释过,朝中有人,只不过是清水衙门。
那个人也是后来聂铮才知道,居然就是他爹。
是一个对时局把控极为敏锐的人,同时自己又不涉及朝堂任何一方势力,所以可以安安稳稳的帮李玄铺好路,送他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