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戌时刚至。
满朝文武,方从昏迷不醒中,“大梦”先觉。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台九寺五监,以及十二卫大将,才从礼部尚书李道宗和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身上,掠过。
就望大殿上目瞪口呆。
龙殿上坐着的是谁?
乔师望?
他怎么这么大逆不道。
你睡哪不好。
偏要在那里打盹!
半晌,众臣纷纷不满,均在殿前,雀喧鸠聚。
“陛下那?”
“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陛下向来都守时啊,现在怎么还没来?”
刚一转念。
不对啊。
昨天婚宴。
他麻的乔师望不是也给他们都下了毒药了么。
自己现在怎么安然无恙?
想着,却见韩公公从偏殿处慌张地出来,遂端了端衣襟,疾步上台。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一落,整个朝堂上的肱骨之臣,一愣一愣的。
早什么奏?
退什么朝?
别不是韩公公没睡好吧!
看他那满睑的眼晕黑圈,或许才没瞧见,是乔师望正端坐龙椅吧。
“韩公公!”
“别闹!”
“陛下还没到呢?”
“怎么就开始上朝了!”
闻言。
韩公公一扬头,示意各位文武百官,望大殿上瞧,遂给他们示意陛下不是在这里的么。
“什么?”
“驸马篡权了?”
“乔师望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这等谋逆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不多时,户部尚书萧瑀(yu),移步殿前。
“韩公公,你瞧仔细了,殿前坐的可是定国公,乔师望,不是陛下。”
韩公公点点头。
“如你所见!定国公就是陛下。”
“……”
萧瑀一怔,始料未及。
荒唐!
没有禅让,没有下诏?
陛下连影都没有?
黑不提,白不提,驸马就登基大宝了?
“韩公公,高祖陛下呢!”
宰相裴寂声如洪钟,嗓子中遂透出一股不畏强御之音。
“驸马怎么能君临天下!”
“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即便陛下驾崩了,还有太子,太子薨了,仍有秦王。”
一顿。
宰相裴寂根本不将眯眼沉思的乔师望放在心上,继续刚正不阿。
“就算秦王一命呜呼,还有宗族亲王。”
“一个小小的皇家赘婿,充什么光耀门楣。”
接着,刑部尚书唐俭,迈出正步,并伫立在宰相裴寂的身后。
“悖逆狂徒乔师望。”
“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你这不是谋反篡权……”
“而是要至天下社稷于不顾,欲致使狼烟四起,哀鸿遍野!”
“天下间的异姓王本就虎视眈眈。”
“或许他们还忌惮出师无名!”
“你这样祸乱朝纲!”
“他们等的不就是这个契机么!”
半晌,乔师望睁开双眼,并伸一伸懒腰。
“你们刚才都在叽叽歪歪什么?”
“早朝到了?”
顿时,含元殿上的满朝文武,遽然黑颜。
见状。
宰相裴寂又一番苦口婆心。
“定国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若是陛下还在这里。”
“请定国公,还陛下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