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但任何团体都存在大鱼和小鱼的差异。
经过三天的不断秘会，即便是最蠢的晋商也搞明白了玄天道尊这一步棋的真实目的：通过九天息壤从晋商手里交换草原。
但可惜，不是所有晋商都是范宁和张卉；虽然几乎所有晋商的核心利益都源自于草原，但每个人从草原上分割的利益却并不相同。
对于中小商人而言，这道选择题的答案就是明摆着的，这是一道送分题。既然有更大的利益，那么放弃草原就是最佳的选择。
但范宁却不这么想，在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过一阵后，他立刻就敏锐的发觉了萧平这一发糖衣炮弹背后的杀机。
九天息壤的市场需求无疑是巨大的，但是谁又能确定他玄天道尊还会将九天息壤的技术出卖给谁？
如果他又将这份技术出卖给徽商，那是不是要逼得晋商不得不和徽商撕破脸？如果他再将这份技术出卖给沿海的海主们，这不就等于让他的敌人自己内斗，而他最想渔人之利吗？
九天息壤是一条绳子，一条套在晋商脖子上的绳子。
但是晋商们有的选吗？正如在一次聚会上，一名中等晋商所说的那样，九天息壤这笔买卖自己不做别人也会做，晋商不做，徽商也会做。
所以晋商们没有选择，就算明知这是一条上吊的绳子，也只能将头放进去被玄天道尊拴住脖子。
但是范宁认为晋商们有选择，萧平的核心目的很明确，就是羊毛。
无论谁想得到九天息壤的技术，就必须给萧平提供羊毛！只要大家团结起来，严格控制羊毛不能流入关内，萧平的这盘棋就下不起来。
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甚至直接提醒了许多小型晋商。
此前他们一直本能的认为，只有大家团结一致才有资格去跟萧平谈条件。但经过范宁的提醒，许多小商人猛然间发现了自己其实并非一无是处。
他们也能给萧平带来羊毛，哪怕数量不多，他们却可以用羊毛的份额来换取萧平的支持。
三天后范宁带给萧平的回答是赤裸裸的拒绝！但在此期间，萧大仙人已经成功收编了张家口堡的中小型晋商。
七天后，一只人数足有三千人之多的草原军团开赴到张家口堡外围！
这是范宁和张卉再向萧平示威；但正如晋商们的貌合神离，草原上各部落更是一盘散沙。
效忠俺答汗的大部落坚定支持张卉和范宁的策略；但其他部落却不这么看！
晋商们给出来的肉都被大部落吃光了，但小部落也想吃肉！走私羊毛入关，就能从萧大仙人手里换取肉吃，这个诱惑小部落无法拒绝。
人民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因此一条羊毛走私贸易线开始在俺答汗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来。
十天后，第一批羊毛终于被聪明的晋商偷运入关；晋商能挖大明的墙角，小部落就敢挖俺答汗的墙角。
……
“羊毛运输线不能被俺答汗卡住咽喉，因此，我们必须要正面击破他的封锁！”在第一届张家口羊毛贸易协定会议上，萧大仙人如此慷慨激昂的对全体与会人员说道。
“我等愿以天尊马首是瞻！”所有投靠过来的中小晋商和蒙古小部落的代表集体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