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双目暴凸眼眶,面色青紫,舌头吐出老长。脖项上分明有一道紫赫的绳索勒痕。
穆将军一皱眉头。
都尉手托一物向穆将军禀报道:“将军,这是刚从这些匹布里翻到的。”
这是两颗很小的晶莹剔透的珠宝石。
穆将军惊谔万分:“如此主贵的宝贝竟然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乖乖,这人八成是个马大哈——咦,这会是谁落放在这儿的呢?唔,不用说,这肯定是死者无意之中落放的。嗨,如此粗心大意,难怪他会送了性命呀。”说罢摇摇头。
卫鞅的目光却停留在胡乱堆放在土炕上的数十几匹既非上等布料又非绫罗绸缎的粗麻布匹。
穆将军扭头问正在检验死尸的仵作:“还有什么其他的新发现没有?”
仵作说:“禀将军,死者确系被人用丝带等物活活勒死的,除此之外身上再别无其他伤痕,不过可以断定死者是在神智还清醒的情况下被谋害的,因为尽管现场被人刻意伪饰过,但可以看的出死者临死前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的。”
穆将军问都尉道:“你们可搞清了死者的身份?”
都尉禀道:“回禀将军,由于客栈没有对住宿客人进行详细的记录,故而并不清楚死者的详细情况,目前只知道死者是一名贩布客商。”
穆将军又问道:“有无人认识死者?”
都尉说:“小的问过附近居民,他们都说不认识死者。”
穆将军无奈的摇摇头,又将征询的目光地投向卫鞅。
卫鞅沉吟片刻,询问都尉道:“你们可曾留意到这两天——尤其是昨天,市面上可曾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
“异常的事情?……”都尉顿感惊讶,他望望穆将军。
穆将军急不可耐地说:“你倒是说呀,有没有呀?”
都尉摇摇头,说:“回禀将军,这两天市面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倒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断——什么打架斗殴哪,喝醉酒寻衅闹事哪,小偷小摸哪,拌嘴吵架哪,多的多了,像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小事情哪天不都有哪,管都管不过来。嘿……”
卫鞅饶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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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地说:“我倒有兴趣想听听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小事情,烦劳阁下为我讲讲——尽量讲详尽点,不要漏掉细节。”
“讲这些?……”都尉感到莫名其妙。
穆将军也感到颇为意外,但他看卫鞅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对都尉说:“你就照卫先生说的讲吧。”
都尉无奈:“嗯……昨天早上辰时接到一起报案,说是木匠作坊里丢了一口大箱子,也不知是谁干的……有人怪留守看店的陈木匠,因为他遛出去和几个人喝酒去了,不好生看店,以致于发生失盗的事情。更多的人怀疑是陈木匠自己监守自盗——因为只有他有钥匙,而案发当日作坊的门窗都没有被撬的痕迹,况且陈木匠自己也说不清和他喝酒的那几个人的来历,也难怪别人会怀疑是他做的案……”
卫鞅说:“那么陈木匠他还能记得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的具体长相吗?”
都尉不屑地说:“据陈木匠说,他只记得和他一起喝酒的有一个精瘦的关西汉子,还有一个块头很大的大胡子,一个酒量很大的汉子,还有一个好像是个小个子——连这几个人姓甚名谁他都说不上来,这谁信哪?”
卫鞅沉吟道:“如此说来陈木匠与这四个人并不熟悉——那么这四个人平白无故为何要请陈木匠喝酒呢?”
都尉说:“据陈木匠交代,这四人找他时说是要和他谈一笔生意。陈木匠以为有钱可赚,就乐陶陶地跟着去了。结果到那儿后却被那四个人一顿子给灌翻了,什么正经事也没办。后来的事情他就说不清了——也根本没办法找到他说的那四个人,而且又没有旁人可以为他作证。人们是在便道上发现喝得烂醉的陈木匠的,作坊的钥匙还原分未动地放在他身上哩。所以……”
卫鞅接过话头,说:“所以就有人相信是陈木匠自己监守自盗,其依据就是陈木匠当值,而且只有他有作坊钥匙,歹人不可能不破门窗而入,况且歹人也不可能只为偷一口空箱子,再加上他提到的四个人纯粹是子虚乌有的,所以大家都不相信陈木匠的话,把他当成了嫌疑犯。可是如此?”
都尉点点头说:“确如先生所言,不过目前这个案子还尚在侦破之中——可能比较麻烦些……”
卫鞅话头一转,说:“你再说说其他还发生过什么事?”
“其他的事……”都尉顿了顿,说:“嗯……对了,听说昨天下午酉时在老街拐角口,一伙儿本地无赖曾当街围困一个过路客商欲行敲诈,后来有三个似乎也是做生意的汉子出手帮那名客商解了围,他们还差点儿和那伙无赖打群架哩……”
卫鞅眼睛一亮,问道:“噢?——那三个汉子长的什么样?”
都尉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因为我也是事后才听说的,没有亲眼目睹——像这种打架斗殴的琐碎小事哪天不都有,没甚稀奇的,再说又没有弄出人命来,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卫鞅摇摇头,说:“此言差矣。往往小事之中蕴涵着许多事关重大的玄机奥妙,如果能及时捕捉到这些微妙的契机信息,再加以去伪存真由表及里的综合分析,运用推理判断,就不难找到解决疑难问题的正确途径——这对于刑侦勘案尤为重要哪。”
都尉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穆将军却深表赞同道:“先生所言甚是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