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张亮再说。
历史上张亮谋反一案众说纷纭,有说张亮确有谋逆之心,只是实际还未成熟的,也有说张亮是被小人诬陷,含冤而死。
所以陈宇还是打算亲自和张亮谈一谈再说,隔日散了朝,陈宇走到张亮身边笑呵呵一拱手,
“郧国公可有些日子未去孤王的俱乐部了,今日左右无事,郧国公可愿赏光啊?”
张亮有些疑惑,自己和陈宇平日里没有太深的交情,不至于让他专程来请自己,但陈宇位居郡王,既然开了口,自己也不好拒绝,当即也是赶紧一躬身,
“既是武安王相请,老夫岂敢不从啊,呵呵。”
二人一路来到他化自在天,这俱乐部开张以来,几乎每天都有世家官员来吃喝,陈宇并没有选择在中殿就坐,而是把张亮拖到了偏殿,这里也是原本当成高级包厢使用的。
“武安王今日特意邀请老夫前来,可是有事?”张亮大约也觉出不对劲了,就两个人何必还要来这么幽静的包厢谈话。
“呵呵,郧国公请,请。”陈宇也不接茬,端起酒杯示意道。
张亮只得狐疑的端起酒来,和陈宇对饮了几杯,而陈宇也是顾左右而言他,问问大明宫的进度也好,水泥路的修建也罢,就是不聊正事儿。
饮了几杯酒,二人都是微微有些红脸,陈宇这才清清嗓子,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呵呵,听闻郧国公收得五百义子,可有在朝中为官的?”
张亮心头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赶紧赔笑道,
“武安王见笑了,老夫如何有那本事,此乃以讹传讹,老夫确有几个不成器的义子,全赖我膝下唯有一子,人丁稀薄,不得不过继了几个。”
张亮只有一个儿子,名唤张顗,如今官拜四门博士,在国子监当差。
陈宇则懒洋洋的把酒杯放下,盯着张亮的眼睛道,
“可孤王听闻,那程公颖与郧国公,私交甚好,又听闻郧国公臂有龙鳞,可有此事啊?”
张亮被陈宇盯的心里发毛,但作为李二陛下的开国大臣,他自然不会乱了自己阵脚,强撑着拿起酒杯,饮了一口,这才缓缓道,
“这些子虚乌有之事,武安王如何能信,老夫昔年为陛下牵马坠蹬,便是到了圣人面前,仍旧是这般说辞,万不敢有二心呐。”
陈宇点点头,
“既是如此,那敢问郧国公,这程公颖如今在何处啊?”
张亮有些心虚道,
“程公颖乃是游士,居无定所,前些日子确是在老夫家中住过一阵,如今已云游四方去了。”
陈宇放下心来,看来张亮应该还不知道程公颖已经被李恪等人控制了起来,此刻正关押在大理寺。
陈宇突然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张亮,
“不瞒郧国公,孤王此番是奉了圣人旨意,前来问讯,孤王且问你,你可有与那程公颖说起,可举大事之话?”
张亮当即也毫不犹豫对上陈宇的目光,强硬的说道,
“万没有此事,此乃道听途说,不可当真。”
陈宇不
依不饶,
“那孤王且问你,程公颖在你家,住得多久?”
张亮下意识的眼睛朝右上方看去,嗫嚅着说道,
“唔,老夫想想,是了,不过三五日罢了。”
陈宇收回目光,又换上一副笑脸,
“郧国公不必紧张,孤王不过是例行公事,想来郧国公也是国之股肱,圣人宠信有加,待此事问个明白,我也好向陛下回话不是。”
张亮翻个白眼,心道早几年的时候可没见你小子这么狂妄,见了老夫总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升了郡王,说话都带刺儿了。
但张亮老谋深算,也挤出一个笑脸来,
“是是,武安王简在帝心,自当替圣人分忧,此事还需殿下多费心才是。”
陪张亮又饮了几杯,陈宇转转眼珠子笑道,
“今日烦劳郧国公了,孤王少陪,这就去向圣人回话才是。”
张亮闻言,脸色一喜道,
“不敢叨扰武安王,老夫这就告辞。”
陈宇和张亮一同出了俱乐部,看着他上马,自己则一路赶往大理寺而去。
进得大理寺中,寺丞寺正这些下属官员见了他,忙不迭的躬身行礼,一溜儿小跑去叫李道裕了。
“见过武安王。”李道裕一听陈宇来了,也是赶忙从办公的偏殿赶了过来。
“唔,见过李少卿。”陈宇也客气的一拱手。
“臣已然得圣人旨意,自当听命于殿下专案,还请殿下授意。”早有张贵来向他宣过李二的圣旨了。
“好好,还请李少卿,将那程公颖带来,孤王要亲自审问于他。”陈宇笑呵呵一摆手。
李道裕点点头,让寺丞和几个手下,从牢里把程公颖提了出来,陈宇端坐在正殿中间,李道裕则坐在下首,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程公颖显然是受过了刑,身上还沾有血迹,踉踉跄跄的被小吏押着来到正殿。
“程公颖,殿中乃是当朝的武安王,前来问讯于你,需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李道裕公事公办的说道。
程公颖瘫倒在殿中,也不行礼,索然无味道,
“某早就把实话告知于你们了,何苦三番五次的来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