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东方的大唐帝国与萨拉森帝国正鏖战于恒罗斯,战火绵延数日,胜负仍旧不分,双方对峙在恒罗斯野外,箭矢纷飞,炮火轰鸣。
每天都有数千人殒命,兀鹫遍布整个天空,食腐的鬣狗与豺狼也在战场边沿远远地逡巡。
不过唐军此时已经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他们的损失同大食人相比,微乎其微。
这是由于虽然在天时方面两方持平,地利方面稍稍偏向于大食人,但人和却掌握在唐军手中。
大食人兵力虽多,但大多都是从那些大小部族征召来的士兵,兵员素质参差不齐,许多人的手里只有一面盾牌和简易的长矛,同唐国人数虽少,但尽皆是装备精良的府兵,边军相比,差了太多。
不过大食人手中也有精锐的马木留克骑士,他们骁勇善战,哪怕是唐骑,一对一也未必是其对手,可惜数量太少,难成大器。
而不单单只是在东方大陆的边陲西域有战火燃起,在更东方的逐鹿,云梦泽还有三分之地,同样是战火频仍;东方大陆比起勇士之地大出了太多,这里的国家也更多,统一难度远比勇士之地更大。
在最东边滨海的逐鹿之地,有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争雄,在东南方,云梦泽的阴阳家与反抗诸侯们对峙,三分之地则在大小诸侯王们的手中。
如今的情况是,周失其鹿,诸侯共逐之。
当下人们最看好的自然是最强势的唐国,其后属于中原腹地,当初大周帝国直辖地区的逐鹿即七国之地的七位大诸侯王。
其实七国之地,若非没能一统,实际上是丝毫不逊于强唐的,而眼下七国似乎也已经有了一统的趋势,七雄中最强大的秦国已经开始冒尖儿。
前几年自秦国发源的那一场血祸,虽然遗祸甚广,但不得不说,借助血族秘法,秦国变得越发强大,与之接壤,拥有冠绝天下的步兵“武卒”的魏国,居然在正面战场上都不是秦国铁鹰锐士的对手了,被打得节节败退,割地求和。
六国惶恐,第一次意识到昔日被他们鄙弃为蛮夷的秦国已经成为了鲸吞逐鹿,拥有问鼎天下能力的最大敌手,于是便在稷下门下的纵横家苏秦的游说下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六国远征。
秦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考验到来了,而此时,秦国那位被占星师认定为必将一统大周的天命君主嬴政,才刚刚成为大秦这驾战车的驭手。
......
秦王宫内。
嬴政扫视着座下群臣,距离他十三岁登基为秦王,已经整整七年有余了。
而直到今日,他才发动了政变,将权力从垂帘听政的宣太后手中夺了回来,从而真正掌握了这座庞大帝国的所有权柄。
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个泥塑木雕罢了,就连他的挚友,流淌着同样血脉的“起”都无法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徐福以血族秘法制造成怪物……
本该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但此时,他的心情却是无比淡然。
“寡人生而为王,整个大周帝国都注定将为寡人而统一,而夺回属于我的权柄,只不过是个开始,何喜之有?”
年轻的君主身披玄色龙袍,眼神穿透了额前垂落的冕旒,仿佛看到了整个大秦江山,以及那气势汹汹开来的六国大军。
殿下,披铿锵铁甲的铁面人俯首,他的手中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看不清神情,只能感受到他胸膛中隐隐燃烧着的烈焰。
“陛下,臣幸不辱命,成功将嫪毐恶贼的首级带回。”
嬴政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母后啊,你处心积虑想让你这奸夫的二子成为秦王,此獠更以寡人假父自称......
可到底,还是寡人笑到了最后啊。
他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面容无喜无悲,他望着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轻声道:“六国远征我大秦,诸卿可有退敌之策?”
殿下鸦雀无声。
以一敌六,谁都以为我嬴秦氏必败无疑,太后嫪毐专政,殿下的这些千石大吏中,能在这场朝堂的大清洗后,仍旧安稳站在这里,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够给他提出什么中肯的建议。
“既然诸卿无策,那便只好施行寡人之策了。”嬴政的声音不大,但携着镇杀嫪毐叛军,驱逐宣太后之威,所有人都第一次正视起这位年轻君主。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寡人之策很简单,只有四个字——远交近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