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丢上来一个麻袋,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道黑影虚无缥缈,眨眼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江陵身后。
后者回头一望,当看到黑袍里面露出来的那两只淡漠锐利的眼睛时,吃惊过后瞬间收敛心绪,继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阁下何人,竟敢在我缥缈峰闹事!”
方泰怒斥一声,奈何那黑衣人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是将目光投掷到了高台之上的云鹤身上。
后者了然,轻轻抬手,一股锋锐的内力直接将那麻袋给撕扯开来。
布料随风飘散,随之裸露出来的,是一个蜷缩成一团的青年。
观他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模样,显然是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可偏偏江陵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名不省人事的男子时,心里却倍感舒适。
可仅仅如此,是绝不够的!
“启禀师尊,此人正是先前陷害我的吴瞳!”
江陵伸手一指,无疑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方泰眼瞧形势稍有不对,这厢急忙开口接上前者的话匣子。
“谁又能证明此人是我缥缈峰的弟子,只凭你江陵的空口白话,万难自圆其说!”
说着,他将手指点向了江陵背后静默许久的黑色身影,嘴上毫不掩饰嘲弄之意。
“瞧他黑布缠身,如此的不敢见人,难不成是其他门派的奸细?
如此,我倒真要好好地替宗门好好审一审这家伙了!”
啪!!!
一声碎裂之音突然响起,众人皆疑惑不得,但唯有那高台之上的几位看客知晓声音源于何处。
原先云鹤苍老的手掌握着的是座椅的把手,然而此刻,却空无一物。
唯有脚底旁的些许木屑还在经风挪动,无迹可寻。
“方泰。”
浑厚之音乍然惊起,语气当中饱含着不容置疑。
淡漠无色的脸颊上所镶嵌的那两颗兼容万物的眼眸,透露着一股无形的穿透力与压迫感。
“再多说半句,老夫便废了你。”
声音中虽然听不出半点情绪,但唯有在云鹤身边共事多年的人方能明白:
老人家,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此言一出方泰的气势瞬间降了下去,后背虚汗直冒。
他从没有瞧见过云鹤这般模样。
不能说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知道一切皆因眼前的这个少年而起。
“江陵,把他弄醒。”
老者沧桑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不容半点反驳。
江陵径直走上前去,对着昏迷不醒的吴瞳,低身便是一记鞭腿,力道之大,后者顿时惊醒的同时也被踹出数米远。
不得不说,吴瞳确实警惕性极高,清醒过后,仅仅四周环视一眼,便已明白自己如今是何等处境。
强忍着身体上各处要命的疼痛,他狠咬着牙,对着高台之上的云鹤便跪了下去,低头不敢言。
“吴瞳,昨夜你可曾借‘献宝’之名引江陵去深山密林之中?”
此话方才脱口而出,方泰便险些站不住脚,负手而立之时,两只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
“是。”
出乎任何人的意外,吴瞳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不管是深陷其中的江陵,又或是对此事模棱两可的台下一众弟子,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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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惊。
尤其是站在一旁许久的方泰,僵硬的脸上神情愈发难看,牙根也被他咬的嘎吱响。
“如此,那你是承认昨夜陷害江陵一事是你所为了?”
吴瞳静默半响,随着头颅的轻轻上抬,他坚定的目光瞬间暴露在江陵眼睛里。
只是一刹那,后者便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倘若我将此事的幕后主使供出,宗门可否留我一命?”
平淡且没有半点情绪的话语落在方泰的耳朵里,就如同一根刺直扎心头,让他险些喘不上气来。
而今他方才明白,吴瞳这是要舍弃掉自己背后的这一棵大树,来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一时间,方泰的表情愈发狰狞,宛如一个恶鬼一样直勾勾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吴瞳。
奈何无论他如何对其投以狠厉的目光,后者皆视而不见。
“若你诚心悔过,宗门上下,也未尝不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得到了云鹤的肯定,吴瞳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用肉眼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脸红脖子粗的方泰之后,这便要斩钉截铁地道出一个名字。
这名字,或许早已在众人心头停留许久,可以说他们心中早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吴瞳那临门一脚。
然而,就当众人满怀期待地竖起耳朵,静候那个名字之时,一股凶悍的内力瞬间爆发。
吴瞳方才开口,不想,接下来他要说出的那个名字,却没能成为他这辈子最后说出的两个字。
鲜血喷涌而出,一个形似球状的东西猛地朝天上窜去,最终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