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到袁从真的闺房之内,只见一应用具,都还原样保留着,只是袁从真的衣物等等私人物品,却都不知所踪,想来是被清理掉了。他在洞府的三层细细查看了一番,其他地方的情形,与袁从真的闺房差不多,也都是被清理一空。
张玄歧这时知道,袁从真在赤城山的这条线索,多半就此断了,心里顿时有些泄气。
他正在心里盘算,是否要冒险去找一下方轻云,忽然想起,当日方轻云在袁从真的闺房之中,是从床边的一个隐秘隔间离去的。他于是走到那个隔间跟前,只见隔间的门甚是隐蔽,与石壁平齐,外形一模一样,要是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张玄歧伸手推开这扇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空间极小,最多只能容两人错身而过,与其说是隔间,倒不如说是储物间,更为恰当。
这个储物间里,贴着岩壁有一个木柜,里面散发出浓烈的香气。柜门尚未打开,这香气便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一荡。
张玄歧觉得这股香气十分熟悉,想了想,当日就是在这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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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宋璧人手上的那个春宫香囊,散发出的正是这种妖冶的香气。
他想起这一幕,心里一震,打开柜门一看,果不其然,木柜中摆放着许多精美的银盒,盒中装的,都是绣了金色春宫画的红色香囊。
这些春宫图画形形色色,其中的内容各不相同,做工却是极为精致,显然不是寻常市井之人使用的。
袁从真的闺房密室之中,竟然藏有这么多的春药香囊,张玄歧这时好像忽然明白了许多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当日在齐云山的千红万窟,昙儿以色侍人,张玄歧虽然跟她鱼水尽欢,但是在内心深处,始终觉得她是浮花浪蕊,行为轻贱,不值得自己对她用情。因此,昙儿虽然无辜惨死,他并不过分伤心,很快便将她忘掉了。
张玄歧在心里轻视昙儿,在拿昙儿与袁从真相比之后,这个想法便更加强烈。现在看来,袁从真的所作所为,又比昙儿好的了多少?她能在赤城山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难道真的是全凭她的本事?安凌云当日对她的指控,现在看来,并非无缘无故,也未必是为了公报私仇,只怕多半便是真的。
何况,袁从真叛离了赤城山,转身便在茅山站稳了脚跟。她与茅宗一,乃至与当日的无面鬼王,关系暧昧不清。她即便能够舌灿莲花,又如何能够让人相信她的清白?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袁从真通过了茅山大比之年的考验,眼下便要去赴紫府神宫之会。难道,以她的这些所作所为,最后竟能身登紫府,飞升成仙?那紫府神宫,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想到这里,张玄歧的心里百转千回,没有心思再留在赤城山上,查探袁夫人的死因了。他于是取出了一枚茅山的他山之石,想要施法离开赤城山。
张玄歧的这一次外出,知道了袁夫人死因的蹊跷,对紫府神宫有了一知半解的认识,对袁从真则是大为改观。
他回想自己从幼年认识袁从真以来,一开始便钟意于她,只是不敢表达,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后来机缘巧合,与她相处的久了,虽然关系亲近了一些,但是没有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柔情善意,反而处处受到她的辖制。对她了解越深,心里越是明白,自己与她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自己对她的仰慕,终究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最令张玄歧烦恼的,是袁从真在茅山如鱼得水,前途无量,自己万万比不上,以后在茅山,要如何自处,又要如何与她相处呢?
张玄歧想到这里,对于回到茅山,也是兴味索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