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老夫治病若为求财,也不来你这了。”
“钱就免了,权当结个善缘。”
张青松抚须一笑,回头还不忘嘱咐周治平两句:“治平啊,以后江先生一家你可得多多关照啊。”
“老师放心,以后江先生就医,只要我还在东州一天,就必定提供最便利条件。”
周治平连忙应允。
“好了,时间不早了,江先生、江夫人,老夫回去了,你们早点歇息吧。”
张青松任务完成,心情愉悦的起身告辞。
江建国夫妇送二人出了门外。
待回过神来,仍然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
“建国,我不是做梦吧?”
“张老,他,他免费给你看病,还嘱咐周院长这样的贵人照顾我们?”
李桂梅捧着老伴的脸左右瞅了瞅,就跟做梦一样。
“是啊,挺奇怪的。”江建国也是不解的摇了摇头。
周治平跟在张青松身后,试探性的问道:“张老,这位江先生与您有旧?”
“治平啊,老夫点拨你一句,没事了常来这做做。”
“跟这二人打好关系,对你有好处。”
张青松何等老道,点到为止,至于周治平能否领会,就全看造化了。
……
张青松前脚刚走,黑伯就押着飞龙哥四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四个鬼,江建国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还以为这些家伙又找上了门来。
“你,你们先想干嘛?我警告你们,别太过分啊。”江建国颤声呵斥。
“大伯,您别误会。”
“我们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飞龙哥四人噗通跪在了江建国面前。
“我们不是人,瞎眼冲撞了你,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啪啪!”
几人说着,眼泪叭叭的抽起了自个的耳光。
那可是真打,一记接着一记,口鼻都抽出血了。
江建国夫妇都看傻了,没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
这帮人不是向来蛮横无理,怎么跑到这来磕头认错了?
“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两口子毕竟是老实人,哪受得了这一套连忙去扶。
“大伯、大婶,求求你,原谅我们吧。”
“你不原谅,我们就死定了,死定了啊。”
飞龙哥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
“老江,你看他们跟小寒就一般大,还是算了吧。”李桂梅心软,有些瞧不过眼了。
“嗯!”
江建国点了点头:“年轻人,以后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知道你们怕留案底,放心吧,我们不报巡天司,回去吧。”
“大伯,你,你真原谅了我们?”飞龙哥有些不敢相信。
“原谅了,原谅了,你们快走吧。”江建国有些烦了。
“多谢大伯、大婶!”
几人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到了楼下,江寒在角落里抽着香烟。
“江先生,您父亲亲口原谅了这几个小子,接下来该怎么办?”黑伯问道。
“世人总喜欢犯错,甚至把犯错当做一种有恃无恐的天赋,这是不对的。”
黑暗中,江寒的声音随着烟火闪烁冷幽幽的透了出来。
“一个钉子砸进了墙里,钉子觉得太残忍了,愧疚的退出了墙体。”
“它是走了,可是墙却永远的多了一个窟窿!”
“错了就是错了,它就在那里,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抹去的存在。”
“你们应该付出代价!”
江寒的身影消失了,冰冷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着。
他不是个圣人,没有赦免罪的义务。
相反,他是个狠人。
不是狠人,熬不过那苦难的三年。
他胸腔中满是父亲哀求、卑微的痛苦,是飞龙哥把父亲当狗一样凌辱的怒火。
父亲是活着。
可他在挨打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很耻辱,尊严被践踏的粉碎。
江寒不敢想象,如果这帮人下手再狠点。
他或许在今晚就永远失去了父亲,丫头们失去了最爱她们的爷爷。
一句原谅就可以赎罪?
可笑至极。
黑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