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考进士科的才子有一种想上去痛扁狄景晖的冲动!
老子承认你这诗做得好,你倒好,说这是用来擦脚的!
岂不是我们这些递诗的,连擦脚布都不配?
靠!
这天地下,怎么会有如此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此不要脸的存在呢?!
偏生这群士子对狄景晖这几句诗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来。
其实盛唐时期的李白、杜甫以及白居易,这些响当当的诗人还没出世时,武周年间出名的诗人并不多,唐诗还在发展之中。
尤其是狄景晖这一句“一日看尽洛阳花”,必然是会成为流传千古的佳句。
一位杠精才子冒出来,指着狄景晖说道:“兄台好大口气,一日如何看得尽这满城之花?”
贺知章摇头叹道:“这位兄台差矣。此乃狄兄胸襟气魄,如此豪言,怎可用实际来推敲呢?”
那人无语,怎贺季真都帮着这个小魔王说话了?
刘子兆狠狠得瞪了一眼贺知章,心说:贺季真啊,贺季真,枉我昔日与你称兄道弟,今日居然这般害我!
“季真兄,你怎向着这厮说话?”
贺知章朝同窗刘子兆一礼,说道:“季真有一说一,此诗洗尽铅华,层层递进渲染,酣畅淋漓,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
“智障兄高见,行了,诸位都散了吧,还得考试呢。”狄景晖拍了拍呆如木鸡的刘子兆,露出招牌微笑,“徒儿啊,好好考,为师等着你改日上门来拜师啊。”
“……”
众人背后一凛,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好诗好诗的背后,意味着某位仁兄要拜洛阳混世小魔王为师了!
这对于一位年轻上进,满腹经纶的士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刘子兆脑袋已经是嗡嗡作响。
我要拜狄景晖为师?
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我的老师?!
刘子兆呵的一声,背过气去了。
狄景晖见到晕倒在地的刘子兆,笑着说道:“这都高兴地晕过去了啊,智障兄,麻烦照顾一二你的同窗,我先去考试了,将来一定上门来喝酒啊。”
贺知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素来都是不愿得罪人,顺口应承道:“一定一定。”
周围士子顿时投来鄙视而又羡慕的眼光。
贺知章!
贺季真!
近墨者黑!
有辱斯文矣!
贺知章或许不知道,这一刻起,他在士林中的形象,已然“狄景晖化”了。
……
……
今岁洛阳府乡贡,特殊之处在于,开科之初,武瞾便下了旨意,洛阳府此次乡贡中榜贡生,将面圣策问。
这道圣旨,也是开启了科举制度中殿试的先例,狄景晖不得不说,这位老奶奶确实有一套,不愧是几个皇帝的女人!
金锣声一响,众人纷纷步入贡院,等待身份的核验。狄景晖一行算科考生,不过三十来人,不到一刻钟,便已经全部入考场,在一个大殿内坐定了。
算学一科,定领贡生五人,也就是说,这三十个人当中,只有五个人能考上。这样的概率已经是在唐初已经很高了。这还是在武周朝新立,多增添了数目,前些年,算学一科压根就直接给取消了。
“时辰到!开卷!”
狄景晖翻开发下的题本,略略浏览了一下。难怪算学生没什么人考呢,里边内容既不是策论实务,也非诗文经义,就是从《九章算术》、《海岛》等古代算术著作中找些题目来,替换替换当中的数据,重新编出的题目。
这些题,知道读懂了,对于其他算学生来说,还得好生思考一番,而对于狄景晖这样的学霸来说,简直比高考数学简单不知道多少倍。
当他做到最后一题的时候,扫了眼题干,差点破口大骂。
“今有水池一片,上有鹅鸭。水上浮萍生长每日等量,此水池可供二十只鹅吃十二日,或六十只鸭吃二十四日。一鹅食草量等同四鸭,问曰:十二只鹅与八十八只鸭,可同食几日?”
狄景晖简直惊呆了。
要抄袭好歹改改数据啊,你装什么小聪明,换汤不换药啊。
这特么是哪个不要脸的糟老头子,居然抄袭我的题目!
与狄景晖同感的便是这帮同考场的考生了。
这……不是那道送命题吗?
这是哪个混蛋出的卷子!
简直太丧心病狂了些吧!
他们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要是当时能够找狄景晖要来答案,这次估计能名列前茅了吧?然而这道题随着那场风波,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没有一个肯钻研的算学生,去试图搞明白当中的原理。
结果,天授元年这场奇葩的乡贡中,居然真的出了这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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