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的人陆续到了田边,白敬宇和余飞给他们说了要干的活和注意事项。大家都是种过棉花也受过风害的,不用他们说,村民们也知道要干什么和怎么干。
余飞交代完,自己就蹲下来开始清理掉膜上的积水。因为地膜播种行一般比垄低一些,降雨后膜上的积水就会存积在播种行上。如果积水过多,膜承受不住压力,容易导致地膜破裂。
如果让大量的雨水流入到播种行内,膜下湿度过大就会造成棉花烂种,或是诱发病害。即便没有发生这些,地膜有积水也会影响到地膜的透光性和温度。所以在降雨后要及时清理地膜上的水珠,同时要在膜间中耕浅锄,破除板结的土壤,提高地温,有利种子发芽。
这些都是她在“新农天地”上学来的,虽然第一次做,但也做得井井有条。
累了三天,举全村之力,总算是把这棉田弄得“严严实实”了。
村里的老人都说没见过把棉田护得这么金贵的,二叔和文涛也让余飞他们放轻松,说九级不算超级大风,这么细致的保护,棉田一定能挺过去的。
余飞和白敬宇在大风来临前做了力所能及的准备,心里的确比第一次更有底。余飞放心的给大家结了工钱,再看了眼地上的“棉娃娃”,这才安心的跟着白敬宇回去了。
晚上余飞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手机进来信息,她拿出来一看,是白敬宇发来的,上面是一个数据的截图,此时是凌晨三点,风力已经达到了十二级。
十二级?余飞瞬间就从床上翻坐起来。
她穿上衣服开门,一阵雨夹着风灌进来,她看到白敬宇房间一直开着灯。
“开门。”余飞冲到白敬宇房门口。
几秒后房门打开,余飞这才发现他两眼都是红血丝,脸上都是青黑的胡茬,身上穿着昨晚的衣服,一看就是一晚上没合眼,一直盯着屏幕在看。
白敬宇的确一晚上没睡。他先是跟老蒋开了会,又处理了公司的事情,等他再看到棉田数据时就吓了一跳,这才忍不住给余飞发了信息。
“不是九级风吗,怎么就变十二级了?”余飞急急问。
白敬宇也是一脸的无奈:“是九级风,但晚上十一点开始风力就逐渐增强,阵风一度达到十二级。刚才已经有往下减的趋势了,希望不要再继续加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地膜扛得住吗?”余飞急得恨不能出去替那些小棉花种植遭受风吹雨打。
白敬宇坐在椅子上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一向是个无神论者,但此时他只想祈祷。
第二天一早,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心里忐忑不安的白敬宇和余飞已经等不及了,套上雨衣就开着车出去了。
来到棉田,余飞差点两眼一黑,一头栽在地上。
如果说上次只有百分之七十受灾,那这次,就是实打实的全军覆没了。
最外延防风的树已经被刮断了,就连木头的电线杆也被拦腰刮断,树上挂着的全是他们小心翼翼呵护的地膜。风吹着断得四分五裂的白色条膜迎风招展,像是在跟两人示威,余飞双脚发颤,噗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