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未亮,徐毅已经醒来,抬头看去,启明星已升起。
九叔睁开眼说道:“今日是法会的第一天,历来张天师都会到场,等归还了黑虎印后,再去四处看看吧。”
眺望远方,群山叠嶂,东方的红日虽然还没有露面,但是太阳的光辉已经把鱼肚白染成了红色,身后的木屋在刹那间化为虚无。
山上开始热闹了起来,有些道人边吃着东西,边铺开摊位,九叔掏出两块干粮,拿出些肉干和徐毅席地坐下,吃起来。
两声铜锣声响起,热闹的山上顿时鸦雀无声,九叔面色一肃,说道:“张天师来了。”
两人站起身来,向山下张望,不过片刻,有一身穿红色道袍的老者,在一众道童的拥簇下上了山。
徐毅目力极好,隔在远处也看的清楚,张天师面色红润,目光似电,一尺多长青须垂到胸口,手持浮尘,好一副仙风道骨。
所有道人都向张天师行礼问好,徐毅甚至诧异,这天师还蛮受人尊敬的嘛。
待到张天师上了山,早有道童铺上红毯,摆上桌椅,让他入座,而所有道人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就九叔也是如此。
张天师坐下后,含笑说道:“十年一度的法会是修行界的盛事之举,各位道友从仙山而来,难得集聚于此,交流心得感悟,老道也不赘絮,就请各位道友自便吧!”
他说了一番话后,算是拉开了法会的序幕,不过交流心得体会的不多,摆摊贩卖的不少,乌泱泱的人群向他行礼后,这才散去。
可能是因为张天师身份太高,在他身边总会感觉不自在吧。
看他高高在上的样子,难怪张三月会为了天师位子发了疯,甚至还杀了几个同门师兄弟。
九叔带着徐毅上前行礼,张天师也不起身,只是轻轻颔。
“林道友别来无恙!”
九叔在修道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和张天师自然认识。
“无量天尊,托您的福身体还算硬朗,这位是我的弟子徐毅,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些事情,请天师决断。”
说完九叔碰了碰徐毅,徐毅会意,打着稽首行礼说道:“见过张天师,在路上弟子见到一位叫张三月的人……!”
没等徐毅说完,张天师风雅之色立去,蹭的站起身来。
“张三月!”
他伸手拉向徐毅,徐毅下意识的一躲,让他抓了个空。
“咦!”
张天师眉头一皱,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来到后面的破房子中,几个龙虎山的道士,立马像标枪一样站在外面。
徐毅掏出黑虎印递给他,他脸上神色虽已经恢复正常,颤抖的手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着将黑虎印拿过去,放在掌心观看良久,徐毅将如何遇到张三月等事捡了些能说的对他讲出,他收起黑虎印,叹息道:“二十年的恩怨化今日就此了结,我亦无憾了!”
感慨完,他露出起先那种风轻云淡的表情,说道:“师侄能秉持善举,不贪没我派至宝,实乃正人君子所为,然而道家讲究因果,既有恩惠于我龙虎山,还请让我还了这个果吧。”
听他主动说出可以要好处了,徐毅大喜,他早就想好如何去说。
茅山派虽也是修道大派,不过比起龙虎山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九叔以茅山弟子,又是地府印钞大班的身份,传信地府却是查不到非非消息,一来是他还只是茅山弟子,二来是茅山在地府权利有限。
而龙虎山不同,眼前的张天师更是身份显赫,据九叔所说,地府中权利最大的就是龙虎山的某位天师,若是让他帮忙,定能有所收获才是。
徐毅面色郑重,躬身说道:“恳请天师帮弟子在地府查一个人。”
“哦?”
张天师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徐毅能从他这讨些法术,法器,或者是龙虎丹,万万没想到却是想要在地府查人。
又把曲非烟的事和张天师说了一番,张天师点点头,说道:“还是个痴情种子,这事好办,在法会结束后,我自会告知你结果。”
徐毅又向他道谢,这才和九叔向他告别,临走时张天师叮嘱徐毅让他以后不可再提及张三月的事。
徐毅心有疑问,就问道“张三月说张天师生性愚钝,做事木讷,这次一见,可见张三月的话也不属实啊!”
九叔看了看四周说道:“二十年前龙虎山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张三月为人桀骜不驯,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可张天师也不差,更者是他宅心仁厚,这才得到上代天师赏识。”
徐毅摇摇头,这宅心仁厚在他眼中成了做事木讷,这个张三月是真不靠谱。
又和九叔聊了几句,几个和九叔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徐毅借机说四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