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将病中的许一只带了出来,这是齐宁浩能想到最后的办法。
这是他第一次抱起许一只,轻的几乎没有重量。
叹了口气,她不该是这样的,碧音也不该是这样的。
走到碧音门外,齐宁浩道:“碧音,你还记得师傅临终的嘱托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齐宁浩继续道:“师傅生前最是疼爱只只,更是将只只托付给你,你难道不管管她吗?”
房中的碧音缓缓睁开眼睛。
只只,是啊,只只是舅舅的猫,舅舅让我照顾好她的……
门外的齐宁浩接着道:“碧音,来看看她吧,她现在不太好。”
话音刚落,房中便传来了一声响动,随后便是开门声。
‘不太好’三个字,像一根刺般扎进碧音的心中,和当日提起舅舅时的一样三个字,她不能失去舅舅之后又负于舅舅嘱托。
还不待齐宁浩看清碧音的样子,怀中顿时一空,眨眼间许一只便被碧音抱了进去。
“碧音!”
回应他的,是紧随而来的关门声。
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齐宁浩无奈的同时,却又有些欣慰。
还好,还好还有只只,还有最后的约定,这样以来,碧音应该能够振作一点吧。
将许一只抱到了床上,碧音垂头打量着窝成一团的小猫,鼻尖又有些发酸。
那个在舅舅怀中撒娇打滚的小家伙,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蹲在床前,碧音伸出手,学着记忆中舅舅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小家伙,“你也在想舅舅吗?算你还有些良心,不枉舅舅如此疼爱你。”
想起舅舅,碧音的语气越发柔和,“就连你这小家伙都知道为舅舅伤神,可……”
说到这里,碧音看了看门外的方向,终是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可这一声轻叹,却是道尽了心中所想。
现在的她想不通那些道理,听不进那些计划,她只想为舅舅报仇,为林闯报仇,为后山上的兄弟朋友报仇。
这个牛角尖,她已经钻进来了,在一切结束之前,她出不去了。
她不恨齐宁浩,她只恨自己。
她知道这一切都与齐宁浩无关,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是她自以为是地要为齐宁浩找回父亲赠的小木剑,是她一厢情愿地将那颗小石头比做齐宁浩。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应得的,可千错万错,错的是她,为什么要伤害旁人。
很多时候,难得并不是认错,而是错误背后的代价。
充满自责与愧疚的活着,远比死了更磨人。
迷迷糊糊间,许一只似乎感受到了身旁有人在同她说着什么。
“喵喵~”
虚弱的一声嘤咛让碧音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第一次见许一只这幅模样。
“是不是饿了?不会生病了吧?”
许一只此刻的柔弱的样子,多少有些让碧音束手束脚如临大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许一只身上的温度。
似曾相识的笨拙温柔,让许一只舒服地蹭了蹭头,想起了那个一直学习如何爱护她的人。
手下奇特的感受让碧音的身体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