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静沉默下,摇头:“她不去,她跟沙洲的州主家的孩子要定亲了。”
少年的眼睛瞪大,他小时候曾见过那位姐姐,可爱的圆脸蛋他一直都记得,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说起那个姐姐都会说娶媳妇要娶那个姐姐那样的女孩!
“不止是她。叶城的老赵家的儿子,去了马家当上门女婿。果城的李家的闺女,去了白家,当了一个少爷的小妾。”风烈的声音忽然响起:“春州现在的局面,比你以为的更艰难。”
少年看向一边忽然出现的父亲。
风烈朝他点点头,脸色有些严肃:“现在春州的问题是有钱也花不出去,所有有头有面的人家有的在求生,有的在求死。你母亲不好意思说,我不怕丢脸,与其说是把你送到国都去当人质,实际上可以说是为你找一条活路。留在春州留在花城,很可能是死路一条。”
“春州的局面真坏到了这种地步?”少年难以置信的开口。
“那些东西你不懂,我也不跟你说了,现在的情形是你必须尽早的离开春州,让你做人质的事情,我早就上报朝廷,但是朝廷根本没有回应。”风烈有些难堪的捏下脸,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你根本不算是人质。”
少年的脸上控制不住的抽动几下,他的脑子疯狂的转动着,好一会才开口:“那,就仅仅是为了安稳人心对吧?”
“没错。安稳人心!人心定了才能活下去更多的人。”风烈拍拍少年的肩膀:“原本我准备强行将你送出春州的,现在倒是有了别的机会。”
“强行?”少年抓住了重点。
“春夏两州的交通渠道已经被全部封锁。”风烈看着少年开口:“大夏已经彻底封锁了春夏两州的所有情报,我不知道大夏要干什么,可是现在你有了另一个机会。”
少年沉默,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否则的话,就只能在这里等着,看我能不能找到机会,派人将你强行送出春州。”风烈看着少年认真说着:“你娘,就算是到这地步,也盼望你心里好受一点,可是我是男人,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越是残忍越是真实,才是对你越好。”
风天阔没有说话,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热,却又是全身都在发寒。
就好像是一壶他从没喝过的烧酒,从喉咙一下直至他的心头一般。
“什么机会?”少年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如此沙哑。
“那个剑修,那位虎爷。”风烈平静的说着:“找到他,无论用什么办法,跟在他身边。”
“他若真有那种地位,怎么会……”
“你不用管他在做什么,他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风烈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却像在看着平时的收下一般:“再跟你说一次,你不用管他在做什么,他做什么根本不管你的事情,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在他身边,如果你要问为什么必须跟在他身边,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剑宗的人,只要你跟在他身边,就算是春州没救,我和你娘都不会死!”
有些话的说法不同,让人的感觉就会彻底不同。
少年看看旁边的母亲,他知道如果这句话让母亲来说,母亲的说法肯定是为什么了春州的所有人,让他委屈委屈自己。
可是这话换了父亲来说,却是如此的直接和现实。
“我……”少年想说我答应。只是他只不过说出一个字,就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那些屈辱,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那些责任,只是别说是去做了,就算是说出口,都很艰难。
少年知道自己没得选,只怪他爹将话说的太残忍太现实,让他想要低头都有些说不出口。
“儿子,这是父亲教给你的第一课,也是最后一课,甚至是唯一的一课。”风烈拍着眼前少年的肩膀,语气有些意味悠长:”我一向与你不太亲近,因为我不知道我自己的一生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很多次,我都想教给一些我的人生经验,可那些经验,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你是我的儿子,我盼望着你好,可是我能做的,跟无数父母一样,都只是盼望你能过得好。”风烈的脸上有些疲惫:“在今天,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如果为了自己的家人做事,那一定是对的。”
风烈转过身,不让儿子看见他眼中的泪花和脸上的抽搐,语气依旧平静:“一个儿子,为了自己的父母,吃点苦,受点委屈,应该的吧?”